明靈的瞳孔變成了幽深的藍，像是有魔力一般，吸引人和她對視。

姜悅盯了幾秒，沒等來特殊的反應，一個仰卧起坐，直接把明靈掀到一邊。

明靈這點重量，比她打過的牙豬輕多了。

“你這樣的垃圾，為什麼能得到神的青睐，我不明白，我不理解，不對，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懷疑……”明靈趴在地上，過了一會坐起來，抱着膝蓋，牙齒咬着手指，自言自語。

姜悅把她提起來，放到唯一一把完好無損的椅子上。

“祂對你做了什麼？”她抓着明靈的肩膀，搖了搖試圖讓她清醒一點，“是祂告訴你我是神侍嗎？”

明靈總是說神寵愛她，這應該是最大的依據，不然不可能讓她一個被外面公認為罪人的人變成地位很高的神侍。

在高濃度的稀粒環境中呆得太久，再加上姜悅對神輕慢的态度以及她剛剛動用了淨化的能力卻沒有效果，三重刺激之下，明靈簡直成了一個木頭娃娃，問什麼答什麼。

“是。”明靈想起那天湖泊上顯現出的字樣，久久不散，又激動起來，指尖被她咬出了好幾個缺口。

神賜予她淨化的能力，但是自那之後，她再也沒有感受到與她本人直接相關的神迹。

雖然，神是為了一個“垃圾”。

一想到這裡，明靈又低聲哭起來。

姜悅頭疼，她和姜藍都不是喜歡哭的人，這種狀況可怎麼處理。

算了，直接丢出去吧。

她拽住明靈的手腕，她一個趔趄，有亮晶晶的東西從她衣服裡蹦出來。

姜悅先她一步把那個小東西抓在手心，定睛一看，原來是顆粉色的結晶。

“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剛剛還在默默流淚的明靈一下子精神起來，伸手去奪她手裡的東西，那個勁頭和之前的雞哥一模一樣。

說起來，雞哥去哪了？

姜悅下意識朝牆角看過去，推開纏着她不放的明靈，查看了一下雞哥的狀況。

還在睡。

放下心來，姜悅專心緻志地對付瘋狂扒拉她衣服的明靈。

第一步，将她的手反鎖。

第二步，像拖牙豬一樣拖着她。

第三步，丢出去。

第四步，關門。

四步一氣呵成，姜悅拍拍手，感覺整個人輕松多了。

幾秒後，門又開了。

姜悅轉身，除了明靈之外，還有其他神侍。

早在大聖殿的時候，姜悅就發現了，他們觀察着神聖帝國的每一個人，當然也包括神侍。

神和“垃圾場”的他們都不被觀測，前者是不能，後者是不想，這麼一想她居然和神有了一個共同點，姜悅有點想笑。

明靈要是知道她這麼想，估計又會氣哭。

“明靈大人，這樣做是不是不太好。”明靈右手邊的神侍輕聲問，姜悅耳朵很靈，被她抓到了。

“是神讓我這樣做的。我聽到了，祂要我懲罰不敬之人。”明靈擡頭，望向屋頂，閉上眼，雙臂打開，仿佛在盡情地傾聽。

旁邊的神侍欲言又止，最終什麼都沒說，沉默地退回了後面。

神侍會被神迹吸引，這是刻在骨子裡、溶在血液裡的烙印。

他們本來是想隔着一段距離，欣賞新的神迹，沒想到明靈的狀況有些不太對。

“你們懷疑我嗎？”明靈唇角帶笑，聲音溫柔，就像平常他們偶爾會互相開玩笑。

見他其他人不答，明靈轉頭，望向了她的最終目标。

從垃圾場爬出來的“垃圾”，玷污了聖園的“垃圾”，不敬神卻又被神……寵愛的“垃圾”。

一想到最後一點，明靈覺得自己的心快要痛死過去了，眼睛也熱得仿佛被火灼燒一樣。

姜悅做好了戰鬥的準備，甚至抽時間把睡得昏天黑地的雞哥夾在了胳膊裡，但明靈遲遲不開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後面的神侍看着也不像是要幫她的樣子。

還打不打了？

姜悅颠了颠雞哥，換一邊摟它。

就在這時，明靈動了。

沒有借助其他工具，她挖下了自己的眼珠。

更準确的說，在她的手掙紮着刺向她的眼睛之前，那兩顆小圓球就先自己，輕巧地跳了出來。

黏濕的眼珠被明靈珍愛地捧在手上，她美麗的臉蛋上滿是血污，跪在地上，“望”着手心，語無倫次地念：“是我，是我不該懷疑神意，求您，我才是罪人，我才是……”

姜悅愣了一會，沉默地放下雞哥，走到明靈身邊，蹲下身，盯着她的手心，語氣認真：

“神，她是我的獵物。”

沒有中途截胡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