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歌把吉他拿在手中，調了調音，輕快的音調從吉他中流淌出來，王章笑着傾聽，劉歌既酸澀又快樂，還有一些寂寞，她的感情通過指尖的音符表達出來。

晚上劉歌問王章要不要跟她一起睡，王章一愣，說好啊。在這個蛙鳴的夏夜，風扇呼呼地吹，劉歌問王章在王家的情況，王章告訴她。劉歌問起王章的童年，王章回憶爺爺奶奶對她的照顧和訓練。

王章的情況劉歌從他人那裡知曉過一些，但還是第一次從王章嘴裡聽到。

王章的表達輕松有趣，講自己當年上樹下河的日子，看得出她對于那段回憶沒有怨憤和不滿，隻有懷念。

劉歌從别人那裡聽說的不像王章說的這樣美好。森淼的母親告訴她，王章從小練功、做飯、洗衣服、承擔家務、學習、幹農活，很早就開始兼職打工自力更生。王易君的遠房親戚生病，王易君說他跟那親戚關系特好，不放心别人照顧，就瞞着王章的爺爺奶奶，讓年僅十四歲的王章暫停學業去照顧遠房親戚了，後來有親戚生病大家也會想到她。十五歲時王章又被王易君指去照顧從小疼愛王易君的嬸嬸，嬸嬸本隻是小病沒有做好處理感染去世，王易君怨恨王章沒有照顧好她，到死也沒有讓她去參加葬禮。

劉歌氣王易君，可她連指責他的立場都沒有。王易君的父母至少把王章養大，自己又為她做了什麼？

她曾遠遠地看到王章快樂地跟爺爺奶奶在一起，她無顔面對她，更不要提帶走她。

她聽着那些人眼中的她，憂郁地想她的快樂是否真實，沒有父母陪伴的孩子可能這麼陽光燦爛嗎？王章的爺爺奶奶給她的愛當真足夠嗎？

與王章的相處帶給她不同想象的平和，她明澈、坦率、堅定……她的爺爺奶奶把她教得很好。

說完自己，王章問起劉歌，從出國到歸來，到與龍國參相識，到她如今的事業。劉歌娓娓道來。

“不如你以後就跟我們一起住吧？”她說。

“我還要回去。”王章。

“我是說平時……”

“我會常來看你的。”她笑着說。

“……好。說好了。”

“……”

“……對不起。”劉歌的手放在王章的臉上。

王章：“……張娜阿姨告訴我當年的事了，你已經盡力了。塗半仙說我會影響你，王家的黴運、克人，你的嗓子……”

“不要胡說。”劉歌坐起來嚴肅道，“我壓根兒不相信什麼黴運，克人。我的嗓子壞那是生病了，生病發生在我自己身上，跟别人有什麼關系？我有可愛的女兒們，幸福的家庭，穩定的事業，我從事着自己喜歡的工作，那種虛無的成就早已經不在意了。你沒有給我們帶來不幸，反而是我讓你受苦了。”

“高家呢？”

“……你果然知道了。王家與高家的恩怨與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