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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出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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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2年随着姗姗離去的春未,初夏悄然降臨在台北這個美麗的城市。

位于愛國東路古老而又神秘的台北監獄,卻絲毫沒有感到夏季的到來,尤其是夜晚,監獄的圍牆上柱燈在蒼茫的夜色中發出灰白色的光線,使人感到冷氣襲人,顯得極其陰森恐怖。

楊天嘯在此已關押六年,六年間,他不僅相貌衰老許多,面色蒼白無力,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也變得暗淡無光,看什麼東西顯得渾蝕不清,好像被蒙上一層面紗。最主要的是他的精神理念随着時間的流逝而發生了轉變。他怎麼也想不通,像他這樣一個處處以黨國為重,對總統忠心耿耿的人,為什麼會落到如此地步?盡管他到處發信申訴,也記不清到底寫了多少封上訴信了,但是一封封如石沉大海,毫無音訊。後來才知道,這些信件根本就沒有寄出去。為此他漸漸地對國民黨産生了懷疑,對自己的信念也開始動搖,對自己以前的行為進行了深刻的反思。當年他太相信黨國了,所以才落如此下場。他現在唯一的精神寄托就是那張發黃已經模湖不清的全家福照片,他一天不知要看多少次,有時一看就是幾十分鐘。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12年前的今天就是他和妻子兒女分手之日。他躺在床上,對着照片悲傷地自言自語:“秋月,你還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是咱們終身難忘的一天,就是這一天它把我們無情地拆散,整整十二年了,144個月,4380天,十二年的時間是多麼遙遠而又漫長,也不知你和孩子到底怎麼樣了?榮榮和陽陽長多高了?是不是高小該畢業了?”他說到這裡停了下來,晶瑩的淚水充滿了眼眶,長歎一聲:“唉,我始終不明白,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上帝會這麼懲罰我們,不對,這事不能怪罪上帝,織女曾犯下逃離天庭,背叛玉皇的罪行,上帝還允許他們每年七夕在天河邊來個鵑橋相會見一次面呢?可我們已經12年了,也未曾見過一次,不僅如此,現在連我這樣對總統赤膽忠心,對黨國忠貞不二的人,也成了介下囚,我不明白這到底為什麼?”他念道着閉上眼睛,淚水奪眶而出。他突然想起是不是結婚時,沒有拜堂的原故?楊天嘯以前是個無神論者,從不相信算卦、相面的,可自來台灣後,突然迷信起來,不僅每天在家祈禱,甚至還經常到附近的廟裡去燒香拜佛,祈求神靈保佑大陸親人的平安。在監獄裡沒有香爐,隻好插筷為香,每天祈禱不止。

結婚那天的情景他依然記憶憂新;雖說是冬天,那湛藍而清澈的天空,仿佛用水沖刷過一樣,沒有一絲雲彩,暖洋洋的陽光普照大地。營部大院内,擺了十幾桌酒席,弟兄們那高興勁甭提了,猜拳行令聲震耳欲聾。從中午一直持續到下午,一個個喝得東倒西歪。有的連東西南北也分不清了。楊天嘯當然不例外,他端着酒杯,大聲喊着:“弟兄們,今天是我大喜之日,讓大家喝個夠,喝個痛快,今天為了放松,你們不要叫我營長,幹脆叫大哥,來,我陪弟兄們咱們幹一杯。”說罷,一飲而盡。

就這樣,這個敬一杯,那個端一蠱,當花轎把阚秋月從旅社擡進門時,他已喝得不醒人事。該拜堂了,他醉得怎麼也叫不醒,一直等到天黑,他仍在昏迷中,就這樣堂也未拜,直到後半夜,楊天嘯才醒,得知未拜天地,他後悔莫及,但為時已晚。

他想到這兒在床上問自己:“難道真是沒拜天地才這樣嗎?”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 竟迷迷糊糊地進了夢境,就覺得他恍恍惚惚去了天庭,想問一問玉皇大帝這到底是為什麼?到了天庭被看門的二郞神攔住:“何人如此大膽,報上名來。”

“鄙人楊天嘯,想求天神開恩,準許我見玉皇大帝一面。”

二郞神立即進去禀報,不大會,傳下玉帝旨意:“準許楊天嘯進殿。”

楊天嘯跟着二郞神進了大殿,他上前跪倒在地拜過玉皇大帝。玉皇大帝問他有何事求見?

他說:“想問一下大帝為何不讓他和親人團聚?”

“你自己想一想,你這一生做了多少大逆不道的事情?”玉帝反問他。

楊天嘯想了一想,直言相告:“弟子知罪,叛逆父母,結婚時未拜天地。”

“既然你已知罪,念你有悔過之心,今天就準你回去探望親人一次。”大帝說着便吩咐:“二郞神,你陪他走一趟,快去快回,不得怠誤。”

楊天嘯忙拜辭大帝,随後跟着二郞神一同出了天界,他們腳踏雲頭,當他看到大陸的山河如此壯麗,頓時興奮不已,離開家鄉已經十多年了,他終于回來了。

說話不及,便到了楊鎮上空,按下雲頭,來到楊家大院,看見母親正在堂樓拜佛,聽她念道:“菩薩顯靈,保佑我兒天嘯平安。”念罷,雙目挂滿了淚珠:“天嘯,你在哪裡?你難道不知為娘挂念嗎?”

楊天嘯連滾帶爬,跪在母親的面前:“娘,不孝兒子回來看您來了。”

“什麼,真是天嘯回來了,快快,讓為娘摸摸。”她說着話,兩隻手在兒子身上摸了起來,最後停在臉上,突然大放悲聲:“我的兒子,你終于回來了,你終于回來了。”

“娘,你的眼睛怎麼了?”楊天嘯看着母親的眼問。

這時父親突然從背後過來,嚴厲地對他說:“你這個不孝的東西,還有臉問,你娘的眼,都是想你哭瞎的。”

“啊”楊天嘯大吃一驚:“娘,娘,孩兒知錯了,千不該萬不該去當兵。”

老太太抱住他哭道:“兒啊,你回來就好,雖說看不見你的面,隻要能聽到你的聲音,娘也算了了一塊心病,不然,死也不能合眼,兒子,你快說說這些年過得啥樣?”

“娘,這幾年兒子過得不好,我被下大獄了。”

“什麼,不是說你當了團長嗎?那秋月他們呢?”

楊天嘯一愣:“娘,秋月他們沒有回來?”

“怎麼,你沒和她們在一起?”

“沒有,打仗時走散了,我以為她們回家了呢。”

老爺子聞聽,把眼一瞪:“你這個混賬的東西,不僅背叛父母,連自己的妻兒也不顧,你還算一個男人嗎?楊家沒有你這樣的兒子,你不是楊家的人,快給我滾蛋,不然,我就打斷你的腿。”他說着揚起身邊的扁擔就朝楊天嘯打去。

楊天嘯急忙躲在母親的身後,一扁擔打來正好打在老太太的胳膊上,老太太卻一聲未吭,忍着疼痛反而勸老爺子說:“他爹,兒子多年不回來,一見面就打,再怎麼說,你是他親爹,他也是俺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她說罷緊緊地抱住了兒子。

老爺子火冒三丈,指着母親說道:“如果不是你護他,慣他,也不會到了這一步。”

老太太忙對兒子說:“快,兒子,給你爹認個錯。”

楊天嘯立即跪在老爺子面前:“爹,都是孩兒的錯,請您老人家别生氣了。”

可老爺子并沒有原諒他:“你說你,這些年從不回來看看父母,那小羊羔下生就知道跪着吃奶,小烏鴉還母乳一十八天,這就是為報母恩,這些畜牲都知道報答父母養育之恩,可你連個畜牲都不如……”

老爺子的話還沒說完。二郞神就喊道:“時間到,楊天嘯速回。”

老太太立即抱住兒子大哭,楊天嘯也悲痛不止,他對二郞神說:“你自己回去吧,我要在家伺候父母。”

“好你個楊天嘯,上次的懲罰還未完,這次又竟敢再次違抗天命。”他說罷一把将楊天嘯從老太太懷裡抓了起來。

老太太抓住二郎神哭道:“求求老天爺,俺替兒子受罰不行嗎?”

“不行,你兒子犯的罪,任何人不能代替。”二郞神一腳将老太太踢開,提起楊天嘯就走。

“娘,娘……”

老太太爬起摸着追出門來,嘴裡喊着:“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

二郞神将楊天嘯帶回天庭,向玉皇大帝交差說楊天嘯違抗天命,竟不願回來。其實剛才發生的事大帝早已知曉,他不僅沒有責備楊天嘯,反而贊揚道:“楊天嘯,你為了孝順父母,雖說違抗天命,但精神可佳,這次就不治你的罪了,下去吧。”随後玉皇大帝将目光轉向二郞神,責怪他不講人性将老太太踢倒,罰面壁思過十天。

楊天嘯謝過大帝,高興地走出天庭,不料半路卻被二郞神喊住,說為了他被大帝罰訓了一頓,還要罰面壁思過十天。惱羞成怒的他為了報複楊天嘯,指使天狗為他出氣,天狗得到命令忽得向他撲來,一口咬住楊天嘯的胳膊,疼得他大叫一聲。一下子被吓醒,原來是一個夢。他忽得坐了起來,滿臉的汗珠像豆粒一般亂滾,心中撲通撲通跳個不停,面如黃紙一般,一直到了晚上都無法入眠。

第二天中午,他的腦海裡依然被那個惡夢困繞着。這時突然牢門打開,看守對他喊道:“楊天嘯,上邊找你談話。”

“找我談話?”楊天嘯驚奇萬分,因為這些年從來沒人提審過他,今天突然找他談話,他感到非常奇怪。

“去吧,或許是好事。”

楊天嘯不知是福是禍,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着看守來到辦公室。兩個陌生人看到楊天嘯進來,其中一個年長的,忙站起打招呼:“你就是楊天嘯吧?”

“對。”他一邊回答,一邊打量面前這兩位不速之客。心懷疑慮不知為何找他?

年長的對他說:“坐吧。”口氣顯得非常和藹,他從包裡拿出一些材料:“我們是國家安全局的,經過調查核實,你沒有參與孫立人兵變,根據以往的表現,報請上峰批準,決定對你無罪釋放,薪水從民國46年補發,這也是黨國對你的信任,希望你今後能一如既往為黨國效力。”

楊天嘯被這突如其來的喜訊一下子弄懵了,他驚愕到無法言語, 仿佛時間停滞, 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無法動彈。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這時另一位年輕的從皮包中拿出一份委任狀說道:“根據你的情況已不适宜部隊工作,決定讓你到地方任職,去桃園縣擔任‘國防特别捐’征收辦公室副主任。”

楊天嘯雙手顫抖着接過任命書,頓時激動地熱淚盈眶,連連不停地說:“感謝黨國信任,感謝黨國的厚愛。”

說到“國防特别捐”可能大陸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其實它是□□為反攻大陸專門設置的一種籌集資金的名稱。當時由于中國大陸連續幾年的自然災害,加上政策的失誤以及中蘇關系惡化,經濟上出現嚴重困難,大批大批的大陸難民湧入香港,5月中旬每天湧入的難民高達5000多人,潮水般的大逃亡,使國民黨當局認為“反攻大陸”的時機已成熟,因而決心驟長,立即進行全島上下總動員,購進大批新式武器,同時延長了服兵役的時間,士兵一律不準離開營房,随時待命,連他們穿的鞋子和皮帶上都刻有光複大陸的字樣,并秘密地制定了代号為“國光計劃”的反攻方案,後又在美國的參與下改為“旭日計劃”。幾十萬大軍日夜操練,蠢蠢欲動,整個台灣海峽頓時戰雲密布,鼙鼓雷鳴。形勢異常緊張。為了解決這次反攻大陸經費不足問題,因此開設了“臨時國防特别捐”,也就是在原來的稅收的基礎上,再增加30%一50%的個人所得稅,這筆收入全部用于購買武器和血漿。

這個非常時期,也正是國民黨用人之際。楊天嘯的問題經過複查,沒有直接參與孫立人兵變。國民黨為了收買人心,才決定重新起用他。

楊天嘯得到無罪釋放并委重任,的确讓他受寵若驚,在獄中那種對國民黨充滿懷疑的想法,突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中午走出監獄,下午就到桃園縣征收辦公室報到。這個單位實際上是稅務機關内部新成立的一個臨時機構,成員絕大部份是稅務人員,主任直接由局長兼任。

當天他接到通知,要他明天去參加桃園縣“國防特别捐”開征動員會,并且還要在會上做“關于開征國防特别捐重要性”的報告,為了這個不尋常的講話,他幾乎花費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去熟悉文件掌握一切有關資料。

翌日中午,會議在桃園縣會堂内準時舉行, 整個會堂内座無虛席,凡是與會人員,絕大部份是這次納捐的對象,從他們的面部表情和交頭接耳的談話中顯而易見,他們對這次特别捐的開征是有抵觸的。但是害怕當局的政治威懾,誰也不敢公開表示反對。

楊天嘯和幾位有關領導在台上就坐。主持人喊道:“請諸位靜一靜。今天咱們在這裡召開國防特别捐開征動員大會。縣征收辦公室的副主任楊天嘯先生特地趕來參加。下面請揚副主任給大家談一談特别捐開征的意義,大家歡迎。”

可下面的反應非常冷淡,瘳瘳無幾的鼓掌聲使他感到十分尴尬。盡管如此他還是大大方方的站起,望了望台下混亂的人群大聲喊道:“各位工商界的朋友們,你們好,我非常榮幸地見到諸位。這次國防特别捐的開征,意義深遠而重大,是一項艱巨而神聖的任務,它直接關系到光複大陸的成敗。首先我談談征收的背景。諸位都知道。大陸由于近年政策的失誤和償還蘇俄的債務,導緻大陸同胞忍饑受餓,饑寒交迫,已有幾千萬同胞死于饑餓之中。人民公社受到徹底的失敗。工業由于大煉鋼鐵造成的嚴重後果,迫使企業倒閉,經濟即将崩潰。尤其是大陸的軍人已完全喪失效忠精神,凝聚力和戰鬥力。甚至有的偷越國界,投向外國。由此可見,大陸同胞正等待我們去拯救。這也是我們的義務,從國際上來講,中共和蘇俄的徹底斷交,大陸隻要失去蘇俄的支持,将一事無成。而我們呢,有強大的美國老大哥支持和援助,所以這次反攻大陸是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時機。這次特别捐的主要用于購買武器和血漿,完全為了反攻大陸,為了中華民族的統一,為諸位盡早和大陸親人的團聚。因此我希望諸位能以黨國為重,犧牲一點個人利益,不要光顧眼前一點經濟小賬。我們要為整個中華民族着想,大陸的光複,也是我們每個工商界同仁們所企盼的,因為大陸的發财空間要比台灣大幾十倍,甚至幾百倍……”

他停下來喝了口水又繼續說:“這次特别捐的開征,不僅是單純的捐獻幾個錢的問題,更重要的這是一項偉大而又艱巨的政治任務,它包含着對黨國的信任,對總統的忠誠。我希望諸位拿出實際行動,來支持這項偉大的事業。我相信不久的将來,大陸一定能光複,中華民族将會統一……”

這場蠱惑人心的演講的确不錯,但台下認可的并不多。因為他講的都是當局每天的宣傳的那一套。再說,這錢就出自在座的每個工商界人士身上,所以下面反應相當冷淡,不僅效果不大,反而引起大夥的反感,竟有人大聲質問楊天嘯:“楊先生,你要别人犧牲一點個人利益,請問你這次準備犧牲多少?”

這突如其來的提問,把楊天嘯弄得一時不知如何回答?他稍加思考,既然黨國沒有抛棄他,就應該用實際行動去回報,自已立當做個表率,将這次政府補發的薪水全部捐出,以表對黨國的感謝。他于是開口說道:“我決定捐出我全部積蓄。”

他以為這樣會起個模範帶頭作用,對以後的工作開展将有一定的推動效果。可結果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不僅沒有絲毫促進工作,反而得罪了上司。散會後他剛到辦公室還沒坐下,主任就開了腔:“楊副主任,我們的工作是在原來稅收基礎上再按規定數字進行增加,并不是讓大夥募捐,你竟在公共大衆之下公開表示捐出你全部積蓄,可讓我們其它人怎麼辦呢?”

“對不起,我當時确實沒考慮這麼多。”

主任馬上責備他:“沒想到你這個協助工作的,第一天就給我出了這麼一個難題,以後的工作你讓我這個主任怎麼幹呢?”

楊天嘯壓根也沒想到上班的第一天就把主任給得罪了,心裡确實不是滋味。盡管他再三解釋,但根本沒有人聽他那一套。

晚上,楊天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着,盡管今天出師不利,但他并沒有灰心,暗暗發誓一定要加倍努力,來報答黨國的厚愛,和同事以及領導之間盡量搞好關系,争取得到他們的諒解。這時他突然想起張紅林和孫玉海,張紅林退役後修中橫公路時,給他去了一封信,後來再沒有聯系。孫玉海從進監獄就音訊全無,也不知是死是活?他準備利用休息時間想法找一找他們。

翌日中午,他第一個來到辦公室等待分配工作,可一等二候無人理會,大約過了一個小時有人傳下話來,說領導照顧他這兩天沒什麼工作,暫時回去休息,咋一聽像特别關心他似的,豈不知是領導是故意在刁難他。

既然這兩天沒事,正好可以去尋找張紅林他們。

他通過退輔會很快了解到張紅林的下落,現居住在花蓮一個鄉下榮民服務社。這個機構是政府為了安置這批大陸來台的老兵專門設立的:跟随□□去台灣的一百多萬官兵,逐漸到了退伍年紀,為了安撫這些無家可歸的退伍兵,特地授于他們榮譽國民的稱号,為安置這批人在台灣成立了許多榮民服務社。張紅林被安置在花蓮榮民服務社。楊天嘯得知後立馬乘車前往,經過4個多小時的颠波,又走了将近一個小時的山路,傍晚時分終于來到這家偏僻的榮民服務社。這裡離附近的村莊有一裡多路、舉目望去大門破爛不堪,門口連個傳達室也沒有,院内有三排破舊的平房,每排十六間。每間房屋住兩個榮民,這裡大概安置了邁百名老兵。

楊天嘯找到服務社辦公室,接待他的是一位姓王的主任,台灣當地人,年紀在五十歲上下,他很熱情地招呼楊天嘯坐下。并給他倒了一杯水。

楊天嘯向他說明了來意,問他這裡是否有個叫張紅林的?

王主任說:“有,住在第二排最東頭的房間裡,中午喝多了,下午好像去了三八一部隊,

恐怕今晚不會回來了。”

三八一部隊這是一個炮兵部隊的番号,楊天嘯才熟悉不過了,他有些納悶:“三八一部隊,他去那裡幹什麼?”

“去打炮。”

“那裡的炮能随便打嗎?”

“隻要給錢,就可以打。”

楊天嘯笑了笑,搖搖頭:“别開玩笑了,我也在部隊呆過,曾經去過三八一部隊,沒聽說給錢就能打炮的。”

王主任止不住地笑了:“你以為去部隊打炮,你理解錯了,這裡的三八一不是部隊,是茶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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