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依兒小姐,該如何處置呢?”
白雲芷一想到白雲依便有氣,原料她在白府住着,除了剛開始有些嬌縱不識眼色外,可後來卻沒出什麼岔子,上美妝課也是安分得很,性子肯定會有所轉變,誰料還是這麼不辨是非,任劉氏左右。
在這關鍵時刻促成此事,縱是在脂粉上再有天分,也絕不可姑息了。
“讓她現在就和琴兒一道滾出去。”
“還有,去傳我的話,以後隻要二房來人,不可讓他們走大門,隻能從偏門進來。”
“若那劉氏來,便将她轟出去。二房其他人進府之後,隻能在老太太院内活動,其他地方不可停留。”
“父親和祖母那邊,明日我再去和他們說。”
白雲芷頭暈着,好不容易走到房間,簡單沖洗了下身子,換上幹衣,又撐着喝了碗姜湯,才覺得身體稍稍好受些。
“今日之事有多少人知道内情?”
“回小姐的話,除了我與少爺房中三個丫鬟,還有一小厮撞見通報外,其他人便并不知情了。”秋雨回道。
“你先去賬房支些銀子給他們,然後去傳話,不要在外亂嚼舌根……”白雲芷說着說着,聲音越來越小,癱在床上便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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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更半夜,可是白府中還是燈火通明。
一些下人還在收拾火災過後的殘局,聽管家吩咐把一些物件兒搬入庫房。
事出緊急,那火碰着了油星子一點便着,生生把整個窗戶全燒了,火勢還蔓延到屋内,床間的帷幔都被燒了許多。幸好火勢迅速被控制住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此時春柳得了令,穿過了後院來到下人房中,将看門的小厮撤去,推開門徑直入内。
“依兒小姐,小姐命您今晚速速和琴兒離開白府。”春柳不帶任何一絲感情說到。
白雲依在房内被鎖了許久,隻聽得外面一陣喧鬧,也得知了府内着火一事,便知琴兒行事已經敗露,但卻不見琴兒回房,也房内心急如焚。
現聽春柳這麼一說,白雲依怔了一怔,“她竟見都不願見我一眼麼?”
春柳并不接她的話,“小姐今日舟車勞頓,還感染了風寒。依兒小姐還是聽令行事吧。”
白雲依急辯道,“我并不想幫她的!我是被逼無奈…”
“不想幫也是幫了。依兒小姐現下說此話又有什麼用?”
見白雲依神色愧疚,眼含熱淚,春柳态度也松動了幾分。
“其實小姐是頗為照顧你這個堂妹的,想必依兒小姐心中也清楚。”
“眼見你在妝術上天分頗高,小姐近日還同我說,等哪天在京中開個胭脂鋪,定招你去做個胭脂娘,料你也是喜歡的,總比在面館中受那些腌臜男人的調戲,強上百倍。你再把性子改改,嫁個良善人家喜樂一生,何其美哉。”
白雲依心中一震,眼淚如泉湧而出,不敢相信問道,“她真這麼說?”
春柳點點頭,“小姐說您本性質樸,但就是你那母親劉氏,天天教你些不勞而獲,坐享其成的邪門歪道,總是怕你學壞了。還說女子生來本就不易,有一門手藝傍身才是正經事。哪料……唉…您真的讓小姐太失望了。”
許是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又正色道,“倒是奴婢多嘴了,你聽過便忘了罷。還得勞煩快些收拾,馬車在後門已經備好了。”
說罷這些,春柳便走出門外候着了。
白雲依此時聽了這麼許多話,早已淚流滿面,悔不當初。
望了望白雲芷之前送她的珠钗,又望了望擺在正桌上的脂粉工具,哇得一聲嚎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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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芷半躺在床上,看着那碗黑乎乎的湯藥,嫌惡地皺起了眉頭,又小心翼翼地扯了扯白齊的衣角,帶了幾分撒嬌語氣道,
“父親,我身體其實沒什麼大礙,我覺得多喝幾碗姜湯便好,這草藥,便免了吧?”
白齊把頭一擡,輕打了下白雲芷的玉手,耐心說道,“我沒聽說過哪家女兒,連喝藥都要父親哄的。”
又祥裝惱怒,“你有病啊,你定得喝藥的。”
“都兩天不喝藥了,你這病怎麼才能好?”
白雲芷苦着她那張漂亮的臉蛋,“可我,咳咳,都已經大好了。”
“大好什麼大好?這不還咳着麼?”
白雲芷見躲不過,便也隻好閉着眼睛張嘴把藥吞下去,随後臉便更擰巴了。春柳忙送上一顆冰糖解苦。
白雲芷問道,“父親,聽說那劉氏上門來鬧過?”
白齊現一聽到這兩個字,便嫌惡地說,“确是鬧了,在大門口撒開了鬧呢。我就是以前太順着二房了,以前貼進去的銀錢不少,現如今還想在妻室上面擺我一道,真當我是個軟柿子了。”
“咳…那街坊鄰居看了豈不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