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地面有些潮濕,沈絨跪在地上,衣裙被打濕,垂眸道:“回娘娘,臣女不知為何昨夜竟被人打暈了,今日一早醒過來便在柴房中,昨夜可是發生了何事?”
“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沈絨搖了搖頭,眼角微紅,精緻的鵝蛋臉惹人垂憐,“臣女不知,臣女正想要回房間時便遇見了娘娘,”
看着沈絨這一副故作可憐的樣子,麗妃極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怒意,生怕自己下一秒便會控制不住的撕毀了她那張巧舌如簧的嘴。
麗妃冷笑一聲,上前一步,長長的指甲劃過沈絨嬌嫩的臉龐,順着她的臉頰滑下。
沈絨一動不動的跪在地上,面上并無半分恐慌的模樣,她知道麗妃想要做什麼。可她也知道,以樊夫人的速度,這個時候,聖上多半是已經知道了這個事了。
長陽公主在自己的房間裡出了事,無論如何進宮面聖是躲不過去了,自己好歹也是尚書千金,更何況麗妃還是戚笛的姐姐,也算得上自己的姨母。
劃花自己的臉,這太沖動了,麗妃能在宮裡坐到妃位,不可能不明白這其中的利弊。
果然,麗妃垂在身側的手憤怒的将衣裙攥成一團,而撫在沈絨側臉的那隻手卻是半分力氣都不敢多加。
看着沈絨不卑不亢的樣子,麗妃憤恨的收回手,接過一旁香雲遞過來的帕子,萬分嫌惡的擦了擦,問道:“沈二姑娘,你有多大的把握能逃過這一劫?”
沈絨聞言微微一笑,擡眸一臉無辜,“娘娘此言,臣女聽不明白。陛下聖明,臣女相信陛下,定會查出幕後主使,給公主殿下一個交代。”
麗妃上下打量了一番沈絨,還是想不通,她究竟是哪裡來的本事,完成了綁架姜雅,偷梁換柱這樣一件大事。
良久,跪在地上的沈絨聽見了麗妃咬牙切齒的一句:“沈二姑娘,你,很聰明。”
“娘娘過獎了。”
“就是不知道這麼聰明的腦袋,還能挂在你頭上幾時。”
沈絨笑笑,“娘娘,恕臣女多嘴一句,長陽公主如今尚未婚配,是嗎?”
麗妃蹙眉,“你又在打什麼主意?”
“娘娘多慮了,臣女不過是區區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無權無勢,能打什麼主意。事情發生在臣女的房内,自覺心中有愧,所以還望娘娘恩準,容臣女見一見長陽公主”
“你覺得本宮會同意嗎?”
“娘娘難道不想遮掩此事嗎?”
麗妃半信半疑,她當然不願此事捅的人盡皆知,可如今的局面已經是難以控制,沈絨一個小丫頭能有什麼法子。
“你說來聽聽。”
沈絨搖了搖頭,“此事,臣女隻願說給公主一人聽。若娘娘不同意,那便恕臣女,無可奉告。”
“你好大的膽子,就不怕本宮殺了你嗎?”
“佛堂聖地,娘娘慈悲心腸,定不會這樣做的。”
“那本宮憑什麼相信,你會真的幫助長陽?”
沈絨擡頭望着麗妃憔悴的一張臉,偏頭道:“娘娘難道還有别的法子嗎?”
麗妃一愣,她的确沒有别的辦法了,現在姜雅必然不可能再嫁給簪纓世家的公子,她現在唯一希望的便是姜雅能有一個好去處,不必再被人□□羞辱。
半晌,麗妃冷冷的聲音響起:“跟本宮來。”
沈絨站起身,注視着麗妃邁入房間的身影,不屑的勾了勾唇角。
不遠處,少年筆直的身影藏匿在假山後,目送沈絨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殿下。”文焰看了看沈絨,抱拳道:“王爺,一切已經打點好了。”
聖旨來的快,還不等麗妃安撫好姜雅動手除掉那男人,便被天子勒令帶回皇宮他親自過審,麗妃隻能作罷。
“确保萬無一失。”姜臨煜道。
“放心吧殿下。”離焰拍拍胸脯,又道:“不過,這沈二姑娘真的說的動長陽公主嗎,畢竟她對……”
“她那張巧舌如簧的嘴,死的都能說成活的。”
姜臨煜擡手,指腹輕輕擦過唇上結痂的傷口,冷不丁的笑了一聲,頓時讓身側的文焰汗毛乍起,不動聲色的往後挪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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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麗妃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站起身來,面容冷峻,語氣裡皆是不可逆:“他是個什麼東西,也配入贅戚家,娶雅兒為妻?”
姜雅靠在床上,抿着唇流淚,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