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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仗露】滿口謊言的東方仗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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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點點道德低下預警

0.

如果我問你一個問題,而你必須要用實話回答。那麼,請告訴我——

你愛岸邊露伴嗎?

——是的,我深愛着他,正如同他深愛着我。

1.

“啪!”

昏暗無窗的小房間裡,一盞台燈被點亮。

我坐在黑暗的房間裡等待了兩個小時,田中警官終于姗姗來遲,坐到我的對面,打開了燈。刺眼的燈光讓我的眼睛疼痛起來,我眯起眼,試圖讓眼睛更快适應這股光線。

“啊,抱歉抱歉,稍微有點事耽誤了一下,沒有等很久吧?”

田中警官看似友好地道着歉,實則緊緊盯着我的神情,似乎想在黑暗和光亮、寂靜和喧鬧的交界時,讓我露出些破綻來。不過說起來,我也沒有什麼破綻可以露的,更不知道說些什麼。何況,這間審訊室對我來說已經是造訪過無數次的地方了,我熟悉它就如同我熟悉我的老朋友。

這間屋子隻有幾平米的大小,沒有窗戶,關上門時便是全然的黑暗,說是禁閉室可能更為恰當。中間是一張木質的破舊桌子,布滿了使用已久的痕迹,當放在上面的台燈亮起時,在度過最初那段白茫茫的視野後,可以看到桌子上的磨損和一些凸起的木刺,仔細看還有一些教訓不聽話的嫌犯時濺上的血迹。桌子兩旁是兩把椅子,我坐着的這把與桌子是相同的材質,我的手被拷在身後的椅背上,很不舒服,但如果貿然動作,一定會被椅背上尖銳的木刺劃傷,所以我隻是放松地坐着。田中警官坐着的那把椅子便好上許多,是金屬制的,很重,質量也不錯,我相信以田中警官的力氣,甚至可以舉起它當兇器。

房間裡的溫度是偏低的,角落裡還有一個滴漏,耳邊可以聽到水滴規律地滴在石闆上的聲音。通常這個滴漏是用來給嫌疑犯增加心理壓力而擺放在那裡的,在黑暗寂靜的陰冷房間裡聽着水滴聲,或許會給那些心裡有罪的人帶來焦慮吧,而我隻是用它來數着時間。

“哎呀,仗助,真是不好意思,我應該讓智美給你留盞燈的,對不住,忘記了。”田中警官伸手調整了幾下桌面上的台燈,讓它射出的光不再直接照進我的眼裡,我眨了眨眼,讓因為刺激而流出的眼淚順着滑下去。兩天不見,田中警官看着倒是很精神的樣子,看來這次的案件并沒有讓他太過煩惱。

“咳咳,仗助。我們都不想這樣的,對吧?仔細說起來,我們倆也算是認識三四年了,審訊的手段你也都熟悉。就當是看在我們一起喝過幾次酒的份上,你就實話實說,我們也好快點結案。你說是不是,東方警官?”

我擡眼看他,他的雙手支在下巴上,手肘放在桌面,銳利的眼神盯着我。田中一郎是個很好的警官,對待後輩和民衆都很親切,我入職時受了他不少照顧,喝酒時也幫他叫過回家的計程車。不過田中警官對待嫌疑犯一直很嚴厲,有傳言說他逼問嫌疑犯時是不擇手段的,桌子上的血迹不少就出自于他手。目前看來,他至少對我這個後輩還有幾分情面,隻是用心理上的壓力迫使我回答他。可是我又該說些什麼呢?

我咳了兩聲,舔了下自己幹澀的嘴唇,試圖發出些體面的聲音來。可惜我有大半天沒有喝過水了,此時張嘴甚至有種石子刮過嗓子的粗粝感,說出口的話低沉沙啞到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田中警官,該說的我都說了,都是實話。我實在不覺得露伴會是兇手。”

田中警官的目光突然變了,從看着不懂事的後輩的視線,變成了審視犯人的視線。按理說,我對這樣的情況早有預料,但還是不免被他眼神裡的陌生刺痛。我向後靠去,讓後背貼到椅子上,這時我才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汗濕了,在略低的溫度下讓我打了個寒戰。

“到了現在,你還是要叫他的名字嗎?真是親密啊,東方仗助。”田中警官的語氣冷了下去,但還是帶着些商量的餘地,“你明白現在岸邊露伴是殺害吉良吉影案件的第一嫌疑人嗎?他有作案的動機、有作案的兇器、有作案的能力。有證據表明他在案發的前一天曾經潛入過吉良吉影的家裡,而第二天的晚上,吉良吉影被一把利器捅死在自己家裡,沒有打鬥的痕迹,屍檢他曾服用過大量的安眠藥,來源就在他桌上的紅酒瓶裡。死亡時間推定在9月5日的晚上22點到24點,而岸邊露伴聲稱自己那天晚上的22點到24點都在你家裡。”

“呃,确實是這樣沒錯。”我肯定了他的說法。事實上,從9月6日清晨吉良吉影的屍體被前去做清潔的小時工發現,我和露伴一起被當作嫌疑人拘留,已經過去了一周了。這套說詞已經被不少人在我耳邊重複過了,我甚至可以背下來所有指向露伴的罪證。回答過這麼多次,我甚至沒有最開始被質問兩人在一起做什麼時的羞澀了。“我也說過,我至少可以肯定他23點50分還在我家裡,期間我隻是在洗澡時離開了他十五分鐘,而23點50分時我抱着他在床上睡着了。夜裡兩點左右我起夜時他也還在,直到早上七點我去上班,他還在我的床上睡着呢。”

“你是個警察,東方仗助。”田中警官逼近了我,說實話,他的拳頭看起來有我一個頭那麼大,如果他真的要實施暴力,作為一個手被拷在椅背上的、前警官、現嫌疑犯的我,還真的沒什麼反抗的餘地。“你先是個警察,其次才是岸邊露伴的戀人。你确定、你沒有在包庇他?你的家離吉良吉影的家有半小時的車程,而監控顯示在23點20分的時候有一輛被遮擋牌照的車停在你家的門口五分鐘,現在這輛車在鄰市。很巧妙地消除了所有路段的監控,像是憑空出現的一樣。”

“我說的都是真話。”我歎了口氣。說實話,我真的不覺得露伴會是殺人兇手,即使有時他看起來偏執、怪異、還充滿了對吉良吉影的仇恨...好吧,我也不那麼确定了。“23點50分的時候,我還給了他一個晚安吻呢,那時我甚至沒有關電視,電視和時鐘都顯示了時間,總不能是他提前來了我家把電視錄像調換了吧?那可是深夜新聞直播啊。——而且,我對自己的警察身份沒什麼不認同的,我與露伴也并沒有親密到可以稱之為戀人的地步。”

滴答,滴答。

我的姿勢有些别扭,這讓我的手腕被壓在手铐和椅背的中間,麻木的感覺從指尖一直蔓延到小臂。我稍微挪動了一下,想緩解一下這股麻痹的感覺,但反而是一種鈍鈍的刺痛感延遲了幾秒傳遞到我有些昏沉的大腦裡。

滴答,滴答。

規律的水滴聲裡混雜着粘稠的血液滴落到水泥上的聲音。可能是我的手被椅背的木刺戳到了。也或許這根本就是我的想象,畢竟我無法看見我的手,血液滴在地闆上的聲音也不會大到能傳入耳中的地步。房間裡很暗,近在咫尺的台燈照得桌面雪亮,卻更襯得周圍模糊起來,我隻能直直地對上田中警官銳利的目光。

我無從得知那股刺痛感究竟是來自于手上的木刺,還是源于血液從我的心髒裡滴落時擠破的傷口。

2.

我第一次見到露伴,是在半年前的酒吧裡。當時我剛通宵執勤兩天,換下制服想要到酒吧裡放松一下,随意喝上幾杯就回家,然後睡上個三天三夜。我坐在前台,悶悶地喝着酒,疲憊讓我根本提不起勁來,周圍的聲響像是隔了層膜一樣。

我又讓調酒師給我調了杯甜酒,度數很淺,畢竟我隻是想放松一下,而不是想喝得爛醉如泥,然後在計程車裡吐個昏天黑地,掏出全部錢去賠償人家的座椅。嘴裡淡淡的果味讓我精神了一些,不知何時,機械放着的吵鬧的流行音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哼唱聲。沒有背景音樂,隻是對着話筒低低唱着,有時就隻是哼着調,興頭上來了,就清唱幾句歌詞。我沒有聽過這首歌,曲調有點像是家裡的老唱片會播的那種無聊法國抒情曲,不是我平時會聽的類型,但此時卻勾起了我的興趣。興許是這人的嗓音太過特别,這首歌的調偏高,他的聲音并不算柔和,但是透着一股清澈,發音咬字很清楚,但偏偏又帶出些随意的慵懶感來。

我好奇地去看台上演唱的人。台上坐着一位很漂亮的男人。我很少會用漂亮去形容男人,但此時看到他,卻隻有這個詞最先從我的腦子裡冒出來。他的法語發音很好,聽上去就是受過很好的教育,但他的打扮又算不上一丁半點的知識分子的樣子,全然一副出來獵豔的裝扮。他穿着緊身的皮褲和馬丁靴,上身是短款的吊帶和半截夾克,讓他勁瘦的腰身裸露出來。他戴着露指的黑色皮手套,手腕上是一些繁複的手鍊,指甲反倒是幹幹淨淨的,隻像是塗了保養的透明甲油,圓潤地透着點健康的粉色。

他的一隻手按在兩腿中間的圓凳上,另一隻手松松地握着話筒,抵在他飽滿的嘴唇上。他的臉上畫着精緻的妝容,塗着綠色的口紅和大地色的眼影,紅色的眼線勾在眼尾,顯得他的眼睛更上挑些,更透出一股輕佻的感覺。配合着他哼唱時在燈光下微微晃動着舞台光亮的長長耳環,我隻能張着嘴呐呐地評價一句,真是個無懈可擊的男人啊。我将嘴裡變得辛辣的酒精咽下去。如果他想要誰陪他一晚,一定是能得償所願的吧,畢竟沒有人能夠拒絕那樣的一雙眼睛。

我直勾勾地看着台上的漂亮男人,不注意間喝下了計劃以外的酒精,喉嚨間有些烈的酒嗆得我咳了一聲。在這個喧鬧的酒吧裡,不知為何這一點小小的動靜卻讓台上的人捕捉到了,他看向這邊,對上我的眼睛。我咳嗽的動作在他的注視下猛然停住了,但酒精還是在我的喉嚨間翻滾着,憋得我臉都紅了起來。我發誓,我在酒吧裡還是第一次覺得這麼丢臉,尤其還是在另一個人的注視下。

我不由得想逞強起來。我将手中的杯子對着嘴,接着仰起頭,讓酒精滑進嘴裡。我甚至都沒嘗出來味道,隻覺得辣得眼淚都要嗆出來了。我放下酒杯,最後一口酒還沒有咽下,透過酒杯扭曲的玻璃,我看到他從台上輕盈地跳下來,朝我走了過來。可能是酒精的作用,我幾乎忘記了吞咽的動作需要調用哪塊肌肉,就那樣呆傻地看着他慢慢走過來。

他走到我的面前,彎腰湊了過來。離得近了,我才看到他的眼影裡帶着閃粉,亮晶晶的,卻沒有亮過他眼裡的笑意。他溫熱的嘴唇貼上我因為冰涼的酒而發冷的嘴唇上,接着他的舌頭舔了上來,順着我因為驚訝而微張的嘴探進來。他的舌頭像是要探尋每一處的酒精似的,在我的嘴裡靈活地到處搜刮着。從我的舌尖、上颚、到舌根,他就那樣一點一點地,帶着些癢意地卷過來。

酒精讓我的腦袋有些遲鈍地運轉起來,比起享受這個突如其來的吻,一股驚訝讓我隻是睜大着眼睛任由他動作。他的眼睛幾乎閉上了,讓我看見他卷翹的睫毛和上挑的紅色眼線。他的呼吸裡帶着一股清新的味道,像是嚼了薄荷味的口香糖。我甚至能感覺到他喉嚨間吞咽的動作帶來的顫抖。接着他退開一點,睜開眼,剩下的一些酒精混着津液順着我的嘴唇滑向我的脖子,他挑挑眉,舔了下自己已經蹭花的口紅。

“血腥瑪麗。”

他擡起手,用大拇指去蹭自己的嘴唇上留下的痕迹,眼睛卻還盯着我。明明他的指甲上沒有塗抹顔色,但我仿佛看到了豔麗的、像是鮮血一般的顔色,從他殷紅的嘴唇上沾染到指尖,像是綻開的丹蔻。

血腥瑪麗。比起在說我喝的那杯烈酒,此時我卻覺得更像在形容他這個人。他從我的嘴裡卷走了我最後的那口酒,也帶走了我的心跳。我從椅子上站起來,走近他,而他隻是維持着那副樣子,用勾人的目光盯着我。看來他今晚要釣的那個幸運兒的名額砸在了我的頭上。

我将手放到他的後腰上,手心裡觸及到大片的皮膚。他的褲腰很低,幾乎能觸到渾圓的弧度。我将他攬近了,他的手環上我的脖子,我便順着這股力道低下頭,卻隔着一段距離不肯再接近了。

他踮起腳,薄荷味的嘴唇上沾着剛剛遞過去的酒精味。

這次,我先閉上了眼。

3.

第二天下午我從通宵和宿醉中掙紮着起床時,他已經離開了。昨晚我将他輕柔地放到床上時問該叫他什麼,他說可以叫他露伴,他沒有問我的名字,但我還是告訴他我叫東方仗助,他就咬着自己的手指低低地喊我仗助。

我打着哈欠,頭痛得要命,但叫嚣的胃部讓我不得不起床弄點維持生命的東西。在床上翻找襯衫時,我摸到了一個金屬制的東西,是露伴昨晚戴在右手食指的銀色指環,可能不小心蹭掉了,上面刻着一個R。

我盯着那枚戒指看了會,往自己的手上比劃幾下,卻隻能戴到小拇指上。我拿起手機搜索戒指戴在不同手指上的含義,谷歌告訴我右手食指代表單身且渴望戀愛,而戴在小指上則代表單身且不打算談戀愛。我摸了摸套在自己小指上的戒指,還是把它脫了下來,放到桌上,打算再次見面時還給露伴。

短暫的假期後我又進入了一陣忙碌期。最近分配到我手上的是一樁大案,牽扯到前面十年的二十多宗失蹤案件,一名叫吉良吉影的嫌疑犯被懷疑是大多數失蹤案件的兇手。上一個負責調查失蹤案的警官終于循着線索找到吉良吉影時,吉良吉影卻突然銷聲匿迹了,那名警官也在同一時間失蹤了,恐怕兇多吉少。而現在這樁案件幾經周轉,到了我的手上。

我預感到這并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查清的案子,我一直在日常事務的空閑中花費精力去整理案件和線索,但距離我接受案件已經一個月有餘,沒有發生更多的可疑失蹤案,讓線索就斷在了當下。我沒有太過心急,隻是更多地捕捉杜王町發生的每一件事情,力求能第一時間發現吉良吉影的線索。

再見到露伴是在又一個月過去後了。中途我斷斷續續地在下班後去過那家酒吧幾次,不完全是為了尋找他,但我總有種他還會出現在那裡的預感。我走進酒吧,照例在昏暗的環境裡環視一圈,不像前幾次的徒勞無獲,我的視線成功在前台的高腳椅上捕捉到了露伴。他今天穿了一身休閑服,倒像是大學放學過來小酌一杯的樣子,他的手裡拿着杯泛着橙色的液體,正前傾着與調酒師說話。

我走上前,坐到他身邊的椅子上,正對上他漫不經心看過來的眼神。他的眼神是飄忽的,透着些淡漠,像是根本沒有在看身前的人,有那麼一瞬間,我幾乎以為他要像拒絕之前所有坐到這把椅子上朝他搭讪的人那樣讓我滾開。但是他對上我的眼睛,眨了下眼,帶出些興味的光來,朝我晃了晃他杯子裡的冰塊。

“你喝的是什麼?”

我順着杯子看到他的手,他的中指和拇指松松地捏着酒杯,食指搭在杯口,正碰着夾在杯沿的半片檸檬上。他的食指上又戴了枚新的戒指,戒指上的銀色鍊條一直連到他手腕的皮質手環上。聽到我的問題,他搖晃杯子的手頓了一下,接着把杯子放到了桌面上。

“你這麼問,幾乎讓我覺得你想重現一下上次的場景。”

我對着他無辜地眨眼。他盯着我看了一會,接着食指輕輕觸碰到杯裡的水面上,淺淺地畫了個圓。他沾着水的指尖伸過來,抵到我的下嘴唇上,從左邊慢慢滑到右邊,又收了回去,點到了他自己的嘴唇上,舌尖将要滴下的水珠接住了。我抿住嘴,像遮掩什麼一般迅速舔了下嘴唇。

“好酸!”

他又拿起那杯水送到嘴邊,看着我皺起來的臉,淺淺笑起來。

“百分百橙汁兌檸檬水。”

為什麼要來酒吧喝橙汁兌檸檬水啊。我咂咂嘴,忍不住去回味剛剛的味道,鬼使神差地找調酒師要了杯一模一樣的。等我苦着臉一點一點喝完那杯橙汁兌檸檬水,露伴便握住我放下杯子的手,從他松松垮垮的衛衣下擺鑽進去,貼到他的體溫上。今天的他打扮得像個大學生,隻塗了淺淺的唇彩,湊過來時帶着股橙子的味道。他貼到我的耳邊,用他說法語時那樣咬字清晰的好學生語氣,說道,你知道我的牛仔褲下什麼也沒穿嗎。

之後我們又見過很多次,大多數是在酒吧裡,接着去我的家裡。起初他走得很早,但後來他就賴在我的床上,揉着自己的腰指使我去給他做早餐。我的家裡漸漸多了套洗漱的杯子,多了些他丢下的配飾,還有幾件他留下替換的衣服。偶爾白天在街上遇到時,我遠遠看着他,他的視線落到我的身上,沖我點點頭,我便回他個笑容,繼續我的巡邏工作。

我有時會點上一杯橙汁兌檸檬水。很酸,又帶着些苦澀,就像露伴給我的感覺。橙色的果味讓人以為這是杯裹着蜜的糖水,喝下去時,卻酸得讓人靈魂都顫抖起來,等那股酸味漸漸消散,又在唇齒間帶出苦澀的味道,久久地停留着。并不是什麼很好的體驗,但總讓我想再嘗一嘗,再回味一會,接着就成了戒不掉的瘾。

4.

遇到露伴已經三個月了,我仍然不知道他的全名,不知道他的職業,也不知道他的人。我無從得知他在我面前展現出的究竟是他的全部,還是他的僞裝。我時常會想,他究竟想從我這得到什麼呢?陪伴?愛情?性?亦或是别的什麼?

“露伴,你是學生嗎?”

我和他正躺在床上,時鐘指向淩晨四點。我背對着他側躺着,他正懶洋洋地用手指繞我洗澡後放下來的頭發。這是我第一次試圖走近他,了解他,但我卻沒有對上他眼睛的勇氣。

“嗯,藝術系研究生。”

他這麼回答我,他的手指纏着我的一縷頭發,戒指勾到我的發絲,刺痛了一下。他放開手,用手指貼到我的後腦上揉揉我的發根,像是想把那抹痛哄走一樣。

“我白天見到你的時候,你隻是在閑逛,不用上課嗎?”

“我沒有課了,在做課題,大學也不在這裡。我小時候住在杜王町,現在正好回來取材。”

他打了個哈欠,手慢慢從我的腦後滑下去,搭在了枕頭上。

“我白天看到你的時候,你也像在閑逛,東方大警官。”

“...我那是在巡邏啦!才不是在閑逛!”

“所以我在取材啊,也不是在閑逛。”

“...哦。”

......

“露伴,你睡着了嗎?”

“...如果你沒有在跟我搭話,我就已經睡着了。”

露伴的聲音低低的,帶着點困倦的沙啞。我聽到他換了個姿勢,接着他的腳貼過來,踩在了我的小腿肚上。

我本來想要問他我們現在這樣算是什麼關系。是炮友嗎、是朋友嗎、還是戀人呢?說是炮友似乎過于冷漠了,戀人又過于親密,但朋友、似乎也算不上。但他貼過來的體溫令我的心小小地顫動一下,讓我不太想去分辨了。我看了眼透過薄薄的窗簾透進來的一絲初升的陽光,閉上了眼。

5.

“露伴,你在做什麼?”

我和露伴依舊維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毫無規律地隔個幾周在酒吧碰面,接着我們會接吻,然後我牽着他去我家。他在我身邊時看起來很放松,而我在他的陪伴下也松懈了調查案件時緊繃的神經,或許這樣就足夠了。無論是誰從中後撤一步,都可以結束這樣的關系,隻是多一個再也無法在酒吧裡見到的人。也或者有一天誰會向前邁一步,或許吧。

我此時正站在公園旁的樹下,仰着頭去看橫坐在一根粗壯樹枝上的露伴。他一隻手扶着樹幹,一隻手握着畫具。而在他坐着的那根樹枝上,有一隻胖乎乎的橘貓惬意地趴着,就在他坐着的不遠處。露伴沒有回答我,隻是抿着嘴往我的方向看下來。

“...你不會是上去救貓的吧?”

“...顯然不是,東方警官。”露伴瞥了眼貓,又很快收回視線,但我從他緊繃的身體上看出他的警惕。“這隻胖貓打擾了我悠閑的時光。”

他應該是爬到樹上畫畫了,然後一隻貓意外地從一旁的牆頭跳上了樹。露伴是怕貓嗎?真讓人意外啊,我還以為他是那種會拿着鋼筆追殺膽敢接近他的生物的那種人呢。

“能收回你那種看到可愛東西的表情嗎?我沒有怕貓。”露伴沒好氣地說着,一邊晃了下腿,嘗試從樹上挪下來。他的短靴剛剛碰到樹幹,橘貓就喵喵叫着往他的方向靠近了。他的動作僵在半空,惡狠狠地去瞪那隻可憐的貓咪。

感覺像看到一隻野貓在警惕地戒備同伴一樣,我感到有些好笑。我向前走了兩步,張開手臂。

“好啦,快下來吧。”

露伴有一瞬間似乎想說什麼,他扶在樹幹上的手指蜷縮了一下。接着一抹橘色的身影從他的旁邊躍過,沖進了我的懷裡。

“哎呀,美美,都說了你再上去樹枝要被你壓塌了。”我熟練地撸了幾下貓咪,它發出幾聲舒服的呼噜聲,接着蹦到地上跑遠了。我便又擡頭去看神情有些複雜的露伴,也朝他張開手,“你也要下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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