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球部:“噗!這都行?!”
排球部:“……”集體扶額。
山本猛虎仿佛成了“球體磁鐵”。他怒吼着想要表現,但每次試圖帥氣地接球或躲閃,總會出現戲劇性的意外。
一次,他高高躍起想要接球,結果腳下打滑,以一個極其誇張的劈叉姿勢摔倒在地,球擦着他的頭皮飛過,差點砸中後面的野崎(後者正雙眼放光地速寫這個畫面:“完美!男性角色出糗的經典姿勢!”)。
另一次,他試圖側身躲閃,結果左腳絆右腳,原地轉了兩圈半,像個失控的陀螺,反而把自己送到了另一顆球的飛行路線上,被結結實實地砸中了後背被淘汰出局。
“山本!你在跳探戈嗎?!” 黑尾忍不住吐槽。
“可惡!這地闆有問題!” 山本猛虎面紅耳赤地爬起來,強行挽尊。
比賽進入白熱化,場内人數銳減。排球部這邊還剩下黑尾、夜久、研磨、海信行和……依舊頑強且混亂地苟在場内的後藤一裡。棒球部也剩下幾個核心。
棒球部主将一個假動作騙過夜久,抓住空隙,一顆刁鑽的快球直射向剛剛躲過一劫、還在喘氣的後藤一裡!
“糟了!” 夜久驚呼。
後藤一裡看着那越來越大的球影,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完了,這次真的要出局了…
千鈞一發之際!
“一裡!别怕!” 灰羽列夫那充滿元氣且音量巨大的吼聲再次響起!他雖然被警告不準碰球,但沒說不能動啊!隻見他如同救世主或者說災難之源般,憑借那驚人的腿長,一步就從場邊跨到了後藤一裡身後!然後,他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下巴掉地的動作——
他張開雙臂,像老鷹捉小雞遊戲裡的“母雞”一樣,直接把後藤一裡整個人環抱起來,雙腳離地!然後,利用自己身高和臂展的優勢,抱着後藤一裡原地一個旋轉!
那顆緻命的球,“嗖”地一聲,擦着灰羽列夫高舉的手臂外側飛了過去!落空!
全場再次陷入詭異的寂靜。
灰羽列夫抱着像個大型玩偶一樣、已經完全石化的後藤一裡,得意洋洋地對着棒球部主将喊道:“嘿嘿!沒打中!我保護住一裡了!”
被抱在懷裡、雙腳懸空的後藤一裡:“………………”
他的大腦徹底宕機。視覺信息隻有灰羽列夫近在咫尺的燦爛笑臉和寬闊的肩膀,嗅覺被對方身上運動後的汗味并不難聞,但存在感極強,身體則完全失去了自主權。羞恥感?不,那東西早就在之前的比賽中被碾成粉末随風飄散了。他現在隻剩下一種被巨大力量裹挾、靈魂出竅般的虛無感。
裁判的哨音尖銳地響起:“犯規!場外人員不得進場幹擾!排球部,灰羽列夫嚴重幹擾比賽!後藤一裡被抱離地面,視為出界!兩人同時出局!”
“诶——?!為什麼?!” 灰羽列夫一臉不解和委屈,抱着後藤一裡的手還沒松開,“我隻是在保護隊友啊!”
“噗哈哈哈哈哈哈!” 這一次,連棒球部的人都笑瘋了,棒球部主将更是笑得直不起腰,“保護…哈哈哈…抱着保護…灰羽列夫!你真是個人才!”
場邊,排球部衆人已經徹底放棄治療了。
黑尾鐵朗笑得跪在地上捶地:“哈哈哈!保護隊友?!列夫!你是把後藤當成排球在攔網嗎?!還抱起來轉圈?!”
夜久衛輔捂着臉,肩膀瘋狂抖動:“沒救了…這笨蛋徹底沒救了…後藤…我對不起你…”
研磨看着被灰羽列夫抱在懷裡、眼神徹底失去高光、仿佛靈魂已經升天的後藤一裡,難得地露出了一個近乎憐憫的表情。
山本猛虎:“哈哈哈哈!列夫!幹得漂亮!後藤的表情!哈哈哈哈!”
海信行:“……嗯……很有……創意。” 他努力想找個褒義詞。
野崎梅太郎的速寫本已經翻到了新的一頁,鉛筆快得飛起:【神展開!公主抱式防禦!規則外的守護!黃金素材!這絕對是黃金素材!體育祭MVP——灰羽列夫】
最終,在缺少了灰羽列夫這個“核武器”和後藤一裡這個“混亂核心”後,排球部由黑尾、夜久、研磨和海信行幾位相對靠譜的三年級和海前輩穩紮穩打,艱難地赢下了躲避球比賽。
但沒有人關心勝負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場地邊緣——灰羽列夫終于被夜久吼着松開了手。後藤一裡雙腳落地,卻像沒了骨頭一樣,軟軟地順着灰羽列夫的腿滑坐到了地上。他沒有哭,也沒有叫,隻是呆呆地望着前方,眼神空洞,仿佛看透了世間一切虛妄。
灰羽列夫還蹲在他旁邊,一臉關切(且毫無自覺)地問:“一裡?你還好嗎?我們赢了哦!雖然我們被罰下場了,但是前輩們赢了!别沮喪嘛!”
後藤一裡緩緩地、緩緩地擡起頭,用那雙失去了所有神采的眼睛,空洞地“看”着灰羽列夫那張寫滿無辜和元氣的俊臉。
【……】
【……赢了?】
【……哦。】
【……毀滅吧,趕緊的。累了。】
他緩緩地擡起手,不是回應,而是……顫抖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然後,像一個被玩壞後強制關機的機器人,慢慢地、慢慢地向後倒去,整個人癱平在塑膠場地上,徹底放棄了思考,隻想讓這片大地吞噬他,或者讓時間在此刻永遠停止。
體育祭的夕陽,将他和旁邊蹲着的、依舊不明所以的灰羽列夫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一個生無可戀,一個陽光燦爛,構成了一幅充滿荒誕美學的畫卷。
野崎梅太郎的筆尖,在速寫本上重重地畫下了最後一個驚歎号。他知道,今天的取材,足以支撐他畫完一整卷的體育祭番外了。而主角,毫無疑問,是那位擁有天使面孔、魔鬼運動神經和黑洞般思考回路的灰羽列夫,以及他身邊那位被反複蹂躏、靈魂已然升華的粉發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