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凜站起身,“我出去下,慢慢玩。”
明明剛才喝的那杯酒度數按理來說不應該讓他暈成這樣。
嚴凜眸光中帶着幾分疑惑,他緩步走出去,盡量不讓别人看出他的異常。
出門時他看到了坐在沙發上正仰頭看着他的溫乘。
包廂裡各色燈光閃爍,昏暗的房間裡還隔着不近的距離,這會離近了他才看清溫乘的樣子。
皮膚蒼白,五官精緻,氣質清高。
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那一雙無波無瀾的眼睛。
“他像一部默片。”
嚴凜腦子裡莫名冒出這句話來,他忘記了這是誰說的話,或許是自己初中或高中的某個同學。
但是形容的是誰他早已忘記,不過現在用來形容溫乘倒很合适。
他朝溫乘笑笑,“一會兒回來。”
這是句很沒必要的話,但無疑加固了他和溫乘對外的親密關系。
聞舟不動聲色地碰了碰旁邊男人的手,嚴凜突然轉變的态度讓他們兩個始料未及。
旁邊的男人反過來安慰他:“沒事,等會兒還有。”
聞舟聽到這話臉上的笑險些要維持不住,他憂愁的壓根不是這個!
出了包廂,嚴凜朝衛生間走去。
空氣中若有若無的煙味把他忍了許久的那點瘾全都勾了出來。
嚴凜如他所說的一樣洗了手,冰冷的水澆在手上,連帶着剛燒起來的火苗也全部澆滅了。
不過片刻,他又恢複了之前的禁欲模樣。
他看着鏡子裡自己的樣子。
和他以前有八分的相似,那二分的不同就是周身的氣質。原身嘴角平直,眼尾偏下,看起來就是很兇的類型。而上輩子的嚴凜無論走到哪都是帶着笑的。
他将手上的水漬擦幹,看着那雙不一樣的手,心中不由自主歎了口氣。
道阻且長啊。
再次走進包廂,屋内的場景已經變了。
一群花色各異的男男女女站在沙發正前方,任人挑選。
最中間還有一個穿着性感的男人在跳舞。
這應該是“嚴凜”最感興趣的環節,既可以侮辱溫乘他又沒有絲毫損失。
“嚴哥,快點來。”
溫乘還是坐在最邊上的位置,和他出去的時候一模一樣,和個雕塑一樣。
嚴凜并沒有直接越過溫乘走過去,他停在溫乘身後,手落在他的肩膀處,不輕不重地按了一下。
“嗯。”嚴凜朝男人點頭,低下頭直視溫乘的眼睛,“别喝太多。”他的笑輕柔溫和,話也溫馨,和之前的他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系。
溫乘看着無所謂,但前面的桌子上已經堆了四個空酒瓶了。不排除是其他人放在這的,但提醒一下總沒有過錯。
嚴凜松開手,回到剛才的位置。
他坐到皮質沙發上,身邊人的酒馬上遞了過來。
他并不喜歡這種場合,但眼下也隻能配合着接過酒喝一口。
辛辣瞬間蔓延在嘴中,嚴凜面不改色。
旁邊一個男人放下他手中的酒杯,招呼着跳舞的人過來,臉上盡是陰險的笑,“來來來,你來這邊,坐嚴哥旁邊去。”
當着溫乘的面給嚴凜找了個伴,真不知道他是别有用心還是蠢。
嚴凜本想拒絕,可系統提示音卻突然響了起來。
【叮咚!宿主,這是關鍵時刻。你一會就抱住那個男人就行,這樣溫乘就會感覺十分傷心,然後其他人就可以開始上位了。】
雖然隻是扮演任務,但是聽到系統說怎麼給自己戴綠帽嚴凜心裡還是覺得有些怪異。
舞男不知道他們中間的彎彎繞繞,他沒穿鞋,拿着酒就走到了嚴凜身前。
他身材單薄又不失力量感,下身是破洞牛仔褲,上身是一件镂空的洞洞衫,裡面什麼也沒穿。
暴露且性感。
嚴凜靠在沙發上一言不發,一雙黑色的眼睛不去看舞男,反而略帶些委屈地看着溫乘。
委屈?
溫乘接收到嚴凜傳過來的信号,他下意識地搖頭,并因為多年習慣理解錯了嚴凜的意思。
他又低下頭去,不再管嚴凜。
嚴凜的求救信号發送失敗。
他并不想要按照系統所說的去做,但之前答應系統的人不是他又是誰?這麼做似乎也不太好……
被迫夾在中間左右為難,這種感覺并不好受。
舞男捧着酒杯,離嚴凜越來越近。千鈞一發之際,嚴凜噌地站起身。
在衆人好奇的目光中,嚴凜冷聲說:“讓讓。”
酒杯繼續前進的動作突然停下,嚴凜得空,幾步走到溫乘面前。
沒人知道他想幹什麼,連溫乘也不知道。
隻見他緩緩蹲在溫乘面前,緩緩牽起他發冷的手,笑容和煦,語氣也一改之前的冷淡,“咱們回家吧。”
說着,他就将溫乘的手貼上了他的臉。
為了避難,隻能出此下策。
意料之外的是,看似冷淡的溫乘在嚴凜抓住他的手的那一刻開始,大腦就已經停止運轉了。
始作俑者自然察覺到了他的不自在,嚴凜心裡發笑。
怎麼一點也不禁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