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惟省對朱日暄有點看不順眼,明明沒什麼本事,還老是喜歡對别人指手畫腳,剛剛朱日暄說話,又搶走了他出風頭的機會,更讓他不爽,于是他嗆聲道:“你不是說你搭檔的符咒很厲害麼,怎麼對那個什麼文莎莎身上的東西又不起作用了?”
朱日暄很認真的回答:“所以那個東西可很厲害我們需要多加小心。”
朱日暄沒聽出宋惟省的譏諷,反而這麼認真的回答,就好像宋惟省是個笨蛋,這讓宋惟省像是吞了個蟑螂,偏偏宋惟省一時之間還想不起怎麼反擊,一口氣噎在胸口裡,不上不下。
雲君懶得理會兩個人的暗流湧動,她要分心照顧一直扯着她衣服的祁安悅,她還要仔細查看四周情況,沒心思看熱鬧。這裡除了這些散落的小屍體,完全看不出有什麼異常,為什麼會有更重的陰氣呢?
雲君想到了傳說中的風水,于是問:“宋民俗研究者,這裡陰氣重會不會是風水的問題?”
宋惟省用他的桃木劍挑開樹枝為自己開路,一邊說:“這裡附近都地勢平坦,這裡沒有什麼特别的,我也看不出為什麼偏偏是這裡陰氣更重。”
這時前面的朱日暄說話了:“或許我找到原因了。”
幾人快步走過去看他發現了什麼。那是一塊大石頭,或者說是石碑。石碑上長着些許青苔,青苔的侵蝕讓字迹都已經模糊了,完全看不清寫的是什麼。
宋惟省第一個發難:“就這東西,跟陰氣有什麼關系!”
朱日暄仍然是認真的解釋:“之前不是聽村裡的本地人說,這片林子鬧陰兵,也許這裡在古代曾經發生過戰争,有一些士兵葬身于此,所以才鬧陰兵。而這塊石碑,說不定就是後人為了紀念當時的戰争而留下的。執念所在,或許陰魂會徘徊不去。”
朱日暄說的很有可能。但是宋惟省還是能找出毛病:“那現在那些徘徊的陰魂呢?”
就算有陰魂,隻要他們想在這裡躲起來,就像水滴躲在了海裡,怎麼找出來?于是雲君沒搭理宋惟省:“如果文莎莎身上的是古代将士的陰魂,或許真的比一般陰魂要強大。但是這裡真的是将士冢嗎?”
朱日暄說:“也可能是在附近。我們找了一圈了,文莎莎不在這裡,或許是還沒到地方。”
宋惟省說話沒人搭理,更生氣了,但是現在不是翻臉的時候,于是他碎碎念道:“不氣不氣,不能跟錢過不去!我的直播大業還需要源源不斷的投入!”
雲君根本不想搭理宋惟省,宋惟省一副瞧不起人的态度,讓她很不舒服。朱日暄倒是沒留意,他一直在琢磨接下來該怎麼走。
“雲君,你有什麼法子能找到其它有陰氣的地方嗎?”
“我邊走邊看吧……”
宋惟省嗤笑:“有專業人士在這裡,不來問我!”
朱日暄才想起來他:“抱歉,我思考問題太專注,沒想起來你可能有辦法。”
朱日暄看起來足夠誠懇,宋惟省心裡火氣消了一些,于是他東看西看還掐着手指算了半天,才指了個方向:“那邊!”
然後也不等其他人,挺自己一個人就朝着那個方向走了。
雲君看了看,隻覺得他指的方向陰氣比這裡淡,不像正确方向,但她沒立刻指出來,隻是默默打算過會兒就把大家往正路上帶。
走在前面的宋惟省心裡不停嘀咕,怎麼他算了半天,出不來結果啊,是不是這裡太邪門了,祖師爺都不願意過來?還是他修為不到家?總之,現在不能在這些非專業人士面前丢了面子!一定要繃住!
走了沒多久,雲君看再走就太偏了,于是她開口說:“我們先休息一下吧,走不動了。”
宋惟省因為心虛,聽雲君這麼說立馬同意了,他剛好可以趁機再算一算。
雲君趁着祁安悅喝水的時候,從包裡拿掏出手機,給朱日暄發了條消息,讓朱日暄等會兒配合她站位,換個方向。
于是等宋惟省算了半天再擡起頭時,發現其他三人都背對着他坐着。
“你們怎麼都背對着我坐啊?”
朱日暄回頭,故作懵懂的問:“我們一直這麼坐着,是你低着頭坐着坐着就轉過去了。”
雲君也跟着說:“對啊,你在做什麼?好專注啊。坐着坐着就挪過去了。”
祁安悅也憋着笑點頭。雲君跟她換位置的時候,就囑咐過讓她待會兒什麼話都别說。此時她剛好看戲。
宋惟省一時間有些迷茫,他真的自己轉身的?但是他一點印象都沒有。可是這三個人也沒有必要聯合起來騙他啊。
“那好吧,那我們繼續走吧。接下來我們要往北邊走。”
朱日暄拿着手機看了一下,指着一個方向,“那邊!”
林子裡樹木茂密,遮天蔽日。宋惟省想擡頭看看太陽判斷方向,但是還沒等他看清楚,其他三人就已經開始出發了。于是他隻能跟上。
這回走了沒多久,幾人就開始覺得不對勁了。
祁安悅問雲君:“為什麼突然變冷了?”
雲君故意裝作沒聽懂:“是冷了嗎?忍着點吧,出來的時候沒帶衣服啊。”
祁安悅本想繼續追問,可是在這種環境下,似乎說起某些事物,都會讓人感覺恐懼。于是她忍住了。
宋惟省倒是覺得有些自尊心受創。感情之前的忽悠是人家已經發現方向錯了啊。
身邊彰顯他們找對路的證據越來越多,一開始還能聽到遠處有鳥的叫聲,現在連鳥叫都沒有了。
但不知是不是錯覺,雲君感覺樹枝野草後面躲着的小生物開始變多了,她似乎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自從被一大群小生物圍攻之後,雲君對這類的聲音就特别敏感。
可是現在大家都很緊張了,雲君也不想再給大家增加心理壓力,隻能自己暗暗小心。
可這不是最糟糕的。
樹林裡漸漸的起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