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綿綿有了一點猜測。

“你們的母親朋友很多吧？有沒有經常見到哪一位？尤其是每次有新的小姐妹的時候。”

這個問題比較長，紀綿綿還擔心對方不好回答，卻沒想到幾乎都是搖頭。

紀綿綿有些洩氣，難道自己猜想才剛開始就方向錯了？

“咕——咕！”

蒲榴突然出聲，張開翅膀比劃來比劃去，旁邊的鳥兒卻反駁、制止她，連站在紀綿綿手上的塗月都加入争吵。

看着這場面，紀綿綿心想：總不可能是自己這個問題被叮囑不能回答所以才會在蒲榴開口後吵了起來。

“好了好了，别吵了。”

好幾個家夥還打算你一句我一句地回合制，外形最沒威懾力、圓潤可愛的塗月一開口就紛紛噤聲。

十六隻鳥兒的眼神都有些心虛慌亂、不敢直視紀綿綿，轉頭飛到阿梨端來的糕點盤子邊上，假裝饞了、一口一口地啄。

“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伸出一根手指示意，她還有一個問題想要現在知道點消息，“你們有什麼…夙願嗎？”

閣樓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一根針掉落在地都能聽到，連窗外的風都失去了存在感。

紀綿綿捏緊手指，心裡有些沒底，害怕自己這是踩了雷區，但是經過124的提醒，這個問題是最關鍵的。

“系統你可得保護我，别我這給人家把不好的回憶都勾了起來黑化暴走了。”

124暗暗深吸一口氣，電子音都莫名緊張。

【宿主你加油。】

紀綿綿臉上表情一垮，萬分想抓着系統的衣領子大罵奸商。

零星歇在閣樓各處的嬰靈們像是被突然摁下暫停鍵後又同步重啟，一雙雙琉璃色的眼珠裡似乎不含任何情緒。

“啾。”

“啊，那就是沒有對吧。”紀綿綿趕忙說道，見對方遲緩點頭便急忙結束話題，速度地掏出修改好了的木偶。

“去吧。”

手臂平舉往前伸，毛絨絨的肥啾團子動作有些呆滞、不解地歪了歪腦袋。

“啾？”

哪怕看不懂肢體動作也能從這短短一個字中感到困惑情緒。

紀綿綿以為對方沒懂自己意思，颦起眉頭，将停在手上塗月輕輕抛過去。

空中劃過一道圓潤的白光，鳥兒撲棱棱扇了幾下翅膀後重新飛回到她肩上。

“啾—啾—”

語氣像是在控訴紀綿綿為什麼要把自己丢出去。

“嗯？”

這下紀綿綿有些搞不懂了，到底是這嬰靈不知道替身新生的用法，還是對方不想。

“你不過去嗎？”

“啾。”

塗月歪歪腦袋看着她。

紀綿綿便招手将蒲榴喚來：“蒲榴，你去試一下看看？”

“咕——”

斑鸠的身影十分靈巧，一下子就到了木偶面前，但最後卻隻是停留在木偶的頭頂。

一人一鳥就這麼大眼瞪小眼。

不會真的是不知道怎麼用吧？

紀綿綿瞬間感覺頭都大了，自己也不會啊，阿梨也不過是個半吊子哪裡幫得上指導。

“阿梨，”她歎了一口氣，“去把玄伊請上來教教她的孩子們吧。”

“好。”

狸花貓妖三步并作兩步地走下樓梯。

大廳内熏着茶香，玄伊正在慢條斯理地拿着茶漏一點點地篩茶，看見她下樓來輕輕點頭示意。

玄伊還打算邀請阿梨簡單嘗試一下自己的手藝，不過聽到對方的帶話便果斷放下手中的物什跟上閣樓。

十六隻鳥兒甫一看見玄伊的身影便呼啦啦地往她身上飛去，速度慢的隻能悻悻停在一邊的擺件上。

微弱的白光照亮了玄伊的臉，萦繞出一股安定祥和的氣息。

“大人，是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飛羽一般的眉毛輕微颦蹙，明眸含情、認真地看着紀綿綿，手上輕柔地按摩着嬰靈鳥羽根部。

“其實隻差最後一步就可完成交易。”

紀綿綿手指向整齊擺放着的木偶們，示意她看。

“不過這些嬰靈似乎不會用，恐怕還需要你教一下她們。”

玄伊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麼，微微一驚、突然的擡手落下了剛排上隊享受按摩的那隻鳥。

“唧——”

委屈的鳥叫聲顯得有些不合時宜，不過很快又被玄伊安撫。

“是我忘了。”

她一邊繼續給剩下的嬰靈們揉捏翅膀，一邊說道：“您應該知道她們的身份有多不尋常了。”

“說實話，我教不了她們什麼。”

玄伊有些抱歉地撫胸低頭。

“不過不用擔心。”

紀綿綿挑眉用眼神詢問，隻見對方手上變幻出來什麼，在那東西展現樣貌的一瞬間所有的嬰靈都被吸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