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

葉常知倒挂在樹枝上，拍着書本大聲念道。

後院石闆路響起急促腳步。

一個丫鬟沖着樹下喊：“三郎君！老爺要您去私塾備考，怎麼還不換衣服？”

“我在訓練——腦血沖頂，記憶力翻倍。”他甩了甩頭，“要考，先練武腦合一。”

丫鬟聽得額角直跳：“二夫人那邊的婆子已經來報過三次了，說——再不下來，讓粗使小厮拎棍子來請。”

果然沒兩刻——

“啪！”

一塊木屐飛來，精準命中腦門。

“誰？！”

葉常知翻身跳起，身後仨小厮拎着棍子，一臉生無可戀。

“奉夫人之命，請三郎君下樹。”

“我在修心養性！我姐落草了，我得替葉家出人頭地！”

“你姐落草了你更該低調。”

“你要真出人頭地，就别穿着蚊帳學孔子。”

“這不是蚊帳，這是披風！”

“你要是再不下來，夫人說讓人剃你頭發，送你去廟裡清淨幾年。”

“娘啊！！”他一聲慘叫，撲通跳下樹，“我去讀書，我這就去！”

……

私塾師爺正打盹。

葉常知兩眼一翻，趴桌上狂寫：

“天下大亂，民心思定。然兵者兇器，非國之寶，故當以文定世，不可任意舞刀弄槍……”

寫得正嗨，門口一丫鬟端茶進來，瞄一眼，嗤笑：“還文定天下呢，你姐剛把灰鹿嶺端了，打得滿山流油。”

葉常知一把奪茶：“那是她的事，我是咱葉家的書香火種。”

他鄭重其事地舉起毛筆：“我一定要在科舉上，把她的名字寫上去！”

“你能不寫錯字就謝天謝地了。”

他小聲嘀咕：“我寫的不是她的名字，是她的事迹……萬一我考上了，也好給她封個‘山林忠義女俠’啥的。”

——一陣風過，書桌上壓着的紙被吹開，露出标題一行：

《論寨主葉嬌凝者，實勝大将軍也》。

師爺：？？？

……

書塾裡，日頭正烈，一群小子趴在書桌上卷生卷死。

“我二兄上回打獵，一箭就中野兔眼珠子了！”

“我表叔是開镖局的，徒弟都用銅錘砸核桃吃！”

“我舅舅在知府衙門當差，會寫‘福’字倒挂！”

葉常知雙手抱胸，一臉“爾等蝼蟻”的表情。

“你們兄啊舅啊的，有我姐厲害嗎？”

小胖子“哼”了一聲：“你姐又不是男的，能打誰？”

葉常知猛一拍桌：“你再說一遍？”

小胖子梗着脖子：“我說你姐打不過我兄長！我大兄練過武，拳能碎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