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來得及伸手護住江浔的後腦勺,混亂之間仿佛聽到江浔似乎嗆了一口水。
“喂,江浔你沒事吧?”
陳亂顧不得已經完全濕透的上半身,忙撈着江浔的肩膀爬起來。
“咳咳、我……沒事。”江浔趴在陳亂的肩頭咳水:“對不起哥哥……咳、我……”
“道什麼歉你又不是故意的。”陳亂拍着江浔的背給他順氣:“你沒摔到就行。”
已經濕透的輕薄睡衣緊貼着陳亂的皮膚,勾勒出漂亮的肌肉線條。
而江浔幾乎被陳亂摟在懷裡,隔着濕透的布料肌膚相貼。
頸側那顆痣,就晃在江浔的眼皮子底下。
隻要他稍微傾身,就可以……
“砰——”
浴室的門突然被大力推開。
“江浔你洗好沒有,快點,我——”
聲音戛然而止。
江翎看着浴室裡的畫面,眼神閃了閃。
空氣陷入一陣詭異的沉默。
霧氣騰騰的潮濕浴室裡,上半身幾乎濕透了的青年半跪在浴池邊上,而少年摟着他的肩膀趴在他的懷裡,下巴墊在青年的頸窩裡。
看起來十分的……
親密。
“你們,在做什麼?”
江翎道。
“喲,追瘋少年半夜縱馬回來了?”陳亂轉過頭,伸手捋過濕透的額發,露出精緻到有些鋒利的眉眼:“正好,過來幫把手,你哥摔了。”
“什麼跟什麼?我隻是去馬場看了看追雲和銜月,喂了點零食。誰會大半夜發瘋跑馬啊。”
江翎給了陳亂一個“你是不是有什麼貓餅”的眼神,随即狐疑地湊到他哥臉上:“摔了?”
江浔趴在陳亂肩頭擡起眼,兄弟二人四目相對。
江翎扯了扯嘴角。
摔個屁了。
沒人比他更了解他哥了。
如果不是故意的他倒立吃屎。
沒拆穿江浔,江翎幫忙拉着他哥出水,披好浴巾。
陳亂的衣服濕透了,所以看江浔有人幫忙,就提前離開回去了。
而這邊,江浔很輕松地單腿跳出浴室,從衣櫃裡拿出來幹淨衣褲自己換上,舒舒服服躺進被子裡。
江翎在換衣服準備洗澡,看着他哥輕松順暢的一套動作,咬着牙喊他哥的名字:“江浔。”
“你說。”江浔靠坐在柔軟的床背,慵懶地掀了掀眼皮看他,神色很放松,甚至有些惬意。
“你知道我要說什麼。”江翎把脫下來的衣服甩進衣簍裡,看起來十分不滿。
“是你給我機會的,江翎。”江浔眯起眼睛,仰頭看着弟弟:“如果你沒有離開,陳亂不會來幫忙。”
“……”江翎沉默。
然後拿起換洗衣服走進浴室,“砰”地一聲甩上了門。
第二天一早,學校就通知放了假,三天。
新聞裡正播報着昨天傍晚的事件。
“……共計造成7人死亡,9人受傷……啟微市特遣大隊即将召開新聞發布會……道歉……表示誠摯哀悼……”
屏幕裡,細雨中的裕青中學的校門口擺放着很多花束,不少市民舉着傘前來悼念。
“這麼大的事故,這下特遣隊是真的要被砍一刀了。”江翎吃過了早餐,帶着耳機窩在沙發裡打遊戲,抽空看了一眼電視。
“已經有文件了。傳言的新部門也是真的,隻不過番号軍部還在吵。”江浔從從全息屏上調出來個文件,将屏幕轉向江翎:“等新部門正式成立,特遣隊以後就隻負責維持日常治安,不再負責荒化病事故了。”
“?你哪兒來的。”江翎坐直身體,摘了耳機抓過平闆,仔細看。
“外公給的。”江浔擁着小毯子打了個哈欠,暗自感歎着下雨天簡直太适合睡覺了:“外公還問我們有沒有空回家,他想我們了。對了,他還不知道我受傷的事。”
“那先找借口不去了,等你養好傷再說。免得他們又擔心。”
“嗯。”
外面陰涼的小雨淅淅瀝瀝,半開的窗戶送進來帶着清新的濕潤泥土氣息的風。
陳亂睡過了。
他慌裡慌張地穿好衣服光速洗漱完畢,一下樓就看到兩個弟弟一人一個小毯子,正團在沙發上,兩顆腦袋瓜湊在一起,喵喵咪咪地低聲說話。
感慨了一句放假真好,他也想放假,陳亂從桌上摸了兩片吐司用嘴叼着,又拿個橘子揣懷裡,急吼吼丢下一句:“我去上班了!你們兩個照顧好自己。”
然後就跑出了門外。
“實在趕不上就翹課好了。”江翎幸災樂禍地喊。
“可我是老師!”
“叫司機送你吧,比公共交通快一些。”江浔道。
陳亂沒回頭,遠遠地擺了擺手表示知道了。
兄弟兩個對視一眼,一起笑了出來。
不管怎麼說,現在的陳亂無論如何都比之前讨喜多了。
隻是這時,突然響起來的通話鈴聲打破了悠閑平和的氛圍。
江浔點開屏幕,來電顯示是江永庭。
是視頻通話。
江浔捏着平闆邊緣,看向江翎:“接嗎?”
江翎靠回到沙發裡,捧起遊戲機翹起二郎腿,撇嘴:“接呗。估計是知道學校被襲擊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