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大宋女皇傳奇 > 第16章 休整,也是備戰

第16章 休整,也是備戰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高寵!”

“非高将軍不可!”

兩人異口同聲。

那個在郾城戰場,以凡人之軀直面鐵浮屠沖鋒的“賽霸王”!那個被女皇陛下親冒矢石的勇武激得血勇沸騰、自愧不如的神力戰将!他有無匹的神力,足以駕馭沉重的甲胄和兵器;有驚人的平衡感與戰鬥本能;更有一顆如同獅子般無所畏懼的雄心!讓他來統帥這支披着仇敵甲胄的複仇鐵騎,以其至剛至強的力量,去粉碎敵人的驕傲,再完美不過!

嶽飛當即下令:“傳令!選健卒,配壯馬!着工匠營,立即點驗分揀!完好的甲胄修複備用!破損變形者,熔鑄改制為護心鏡、護臂、護腿!務必堅固合用!半月之内,這‘破陣鐵騎’的架子,要搭起來!” 他特意為這支新部隊賦予了充滿戰意與希望的名字。同時派出親兵:“速去請高寵将軍,來此議事!”

工坊内,随着帥令下達,工匠們的鐵錘揮舞得更加密集有力。火花四濺中,金國鐵浮屠的殘骸,正在被一點一點地改造、熔鑄,成為一柄即将刺向金國心腹的淬火重劍!

汴梁皇宮深處,一處遠離朝堂喧嚣、臨時辟為寝殿的宮室。門窗緊閉,隔絕了春寒與嘈雜。巨大的紫檀木浴桶内,熱氣氤氲,升騰的水汽如同輕紗薄霧,朦胧了視線,也暫時柔化了彌漫在宮廷之中的肅殺與威嚴。

女皇趙福金靜靜地浸在溫潤的水中,水面上漂浮着舒緩筋骨、活血化瘀的艾草、當歸等草藥的碎葉,散發出略帶苦澀的淡淡藥香。連日來馬不停蹄的征戰、殚精竭慮的國事操勞、收複故都後沉重的曆史清算……這一切都如同無形的巨石,壓榨着她的每一分精力。此刻卸下冰冷的甲胄,讓溫熱的藥水包裹住布滿大小傷痕的疲憊身體,她才得以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悠長歎息。

貼身侍女春夏,低眉順目地侍立在浴桶邊。這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女孩,眉目清秀,但原本靈動的眼神裡總是藏着幾分與年齡不符的怯懦和驚惶,像受驚的小鹿。她是女皇在臨安穩定朝局後不久收留的流民,據稱是太原府人。太原城破時,她全家死于金兵屠城,隻有年幼的她因被母親匆忙塞進半塌的竈台煙道裡而僥幸逃生。一路乞讨,曆經艱辛才到達江南,後被鄭太後看重其家底幹淨和沉默,得以入宮侍奉女皇。

春夏小心翼翼地用細棉布搓揉成的柔軟布巾,蘸取桶中溫暖的藥水,輕柔地為女皇擦拭後背。她的動作極其小心謹慎,如同對待最易碎的薄胎瓷器。女皇光潔細膩的肌膚上,有幾道新近愈合不久的暗紅色箭簇擦痕和淤青,讓春夏心中既心疼又惶恐。

當布巾緩緩移動,擦拭到女皇後背中央偏上的位置時,春夏的手毫無征兆地猛然頓住了!她纖弱的手指抑制不住地劇烈顫抖起來,那軟滑的布巾幾乎要從她冰涼的手指間滑落水中!她像是被無形的毒蠍狠狠蜇了一下,驚恐地瞪大雙眼,瞳孔因強烈的刺激而急劇收縮,死死盯着眼前那片……那片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會出現在尊貴無上的女皇陛下身上的皮膚!

那不是戰場常見的刀劍傷疤!

那是一片陳舊卻猙獰無比的烙印!是一片如同被烈火焚燒後、又被惡毒的蟲豸反複噬咬啃齧過後留下的、永久的毀滅印記!

深褐色的、略微凸起、扭曲盤結的肉棱,如同數條巨大而醜陋的蜈蚣,死死地纏繞、深陷在白皙的肌膚之下!疤痕的走向清晰可見——自後頸下方寸許,沿着兩側肩胛骨上緣,深深地、無情地勒嵌進去,然後在鎖骨下方與胸骨上方、最靠近心髒的位置,彙合成一個觸目驚心的、被反複摩擦撕裂以至于皮肉翻卷融合的“繩結”狀圓心!

位置!這疤痕的位置!形狀!與史書私語中那讓所有宋人、遼人乃至後世聽聞者都齒冷心寒的“牽羊禮”——在勝利者眼中如同最滑稽、最下賤的牲畜獻祭儀式——遭受者脖頸上的繩索勒痕,完美吻合!!

“嗚……” 一聲極端壓抑、如同瀕死小獸般的嗚咽,死死地卡在春夏的喉嚨深處!巨大的、難以名狀的悲恸和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與憤怒,如同滔天海嘯般瞬間擊潰了她所有的理智堤防!母親在破城烈火中被拖走的尖叫!父親被長矛刺穿釘在門闆上的絕望眼神!還有那些金兵滿是血污、酒氣、汗臭和獰笑的猙獰面孔……所有被刻意塵封的、血淋淋的地獄景象,随着眼前這片烙印,轟然炸開!一股酸楚的熱流猛地沖上鼻腔眼眶!

時間仿佛凝固了。水汽氤氲中,似乎隻有布巾上的水滴落入桶中發出的單調“嘀嗒”聲。

水聲嘩啦輕響,女皇趙福金緩緩地轉過身來。她沒有動怒,那張在戰場上剛毅無比的面容,此刻卸下了所有堅硬的外殼,隻剩下被疲憊和巨大創傷沖刷後的甯靜,一種如同暴風雨過後深海般的平靜。她琥珀色的眼眸,清晰地映照着春夏煞白的、布滿淚痕和驚駭的臉,瞬間明白了自己背上那片疤痕帶給這個小姑娘何等巨大的心靈沖擊。

“吓到你了?” 女皇的聲音很低沉,帶着被溫水浸潤後的微啞,卻如同在叙述一個遙遠而平靜的故事,“别怕。它很醜,是不是?”

“奴……奴婢……奴婢罪該萬死……” 春夏像是被烙鐵燙到,噗通一聲跪倒在濕滑的地磚上,額頭重重磕下,聲音破碎不成調子,“奴婢……不是……有意……陛下……陛下萬金之軀……怎可受此……” 她泣不成聲,身體篩糠般顫抖,那巨大的屈辱感和同病相憐的悲憤幾乎将她撕碎。

“起來。” 女皇的聲音帶着不容抗拒的溫和力量。她伸出手臂,輕輕搭在春夏劇烈顫抖的肩膀上,隔着薄薄的侍女衣料,傳遞過來一絲穩定心神的力量。她示意春夏坐在浴桶旁的小繡墩上。

水汽依舊彌漫,将宮室渲染得如同離塵的夢境。但女皇的眼神卻異常清醒、銳利,仿佛穿透了時空的迷霧,回到了那個冰寒徹骨的雪日——會甯府的獻俘場上。

“這疤……是恥辱。” 她的聲音清晰而穩定,像是在陳述一個确鑿的事實,“是比郾城的箭、穎昌的刀,更痛、更深的恥辱。”

“那年冬天,在金國的新都城,會甯府。天比冰還冷。” 女皇的眼神投向虛空某處,聲音帶着回憶特有的冰冷質感,“他們剝光了朕的衣服……還有餘裡衍妹妹的……像對待兩隻待宰的、毫無價值的羊羔。然後,給我們披上剛從屠宰場扒下來的、還帶着牲畜臨死前騷臭和溫熱粘血的……生羊皮。” 她的話語沒有絲毫情緒起伏,卻讓聽者感到窒息般的污濁。

“接着,他們用一根比尋常人拇指還要粗得多的……生麻繩。” 她停頓了一下,手指無意識地輕輕撫過自己鎖骨下方那個醜陋的繩結中心,“……像絞索一樣,勒過這裡,深深的勒進去。” 她的指尖仿佛感受到了當年那刺骨的冰冷和麻繩纖維刺入皮肉的劇痛。“繩子深深地陷進皮肉裡,磨出血……滲進骨頭縫裡。然後,就像牽着兩頭真正的牲口……” 女皇的聲音陡然帶上了一絲難以察覺的、被壓抑到極緻的顫抖,“……在足以凍掉人腳趾的雪地裡,拖行……”

“……任由成百上千圍着我們的、穿着毛皮靴子的金兵……”

“……肆無忌憚的哄笑!下流地推搡!扔擲雪塊……和……更肮髒的東西……”

“……雪真冷啊,刺骨。但心裡……更冷。那時候,隻覺得自己……還不如地上踩進泥土裡的……污雪。” 一滴滾燙的、近乎沸騰的熱淚,終于掙脫了女皇強大意志的束縛,毫無預兆地從她倔強的眼角滑落,砸進氤氲的水汽裡,消失不見。

春夏早已泣不成聲,雙手死死捂住嘴,仿佛又回到了太原城破時那個窒息絕望的煙道裡。

“後來……” 女皇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驚蟄第一聲沖破寒冬的霹靂!眼中迸發出足以燒熔萬物的火焰!那深沉的痛苦瞬間被一種熔岩般的熾熱取代!“一道箭光!如同劈開這無邊黑暗地獄的……閃電!”

她的眼中仿佛重新燃起了當日的火光:“梁紅玉将軍!是她!猶如九天玄女!在千軍萬馬中,彎弓如滿月!那一箭……射的不是尋常人……射穿了金國南征大元帥完顔宗望的咽喉!”

“她如神兵下凡!殺進地獄血海!在所有人的絕望中……把朕……像折斷翅膀的鳥一樣從爛泥污雪裡……生生搶了回來!!”

女皇的胸膛劇烈起伏,水波随着她的情緒蕩漾。她的聲音如同滾雷,每一個字都帶着千鈞之力砸在春夏心上:

“從那時起!朕這條命,就不是朕自己的了!是從地獄爬回來複仇的厲鬼!是從金狗手裡奪回來的!從老天爺手裡借來的!”

“從會甯府的雪……到臨安的雨……從臨安的雨……再到汴梁的火……” 她的目光如炬,逼視着淚眼模糊的春夏,“這一路鋪過來的……不是錦繡!是朕自己的血!是梁紅玉、嶽飛、韓世忠、吳家兄弟、宗澤……還有更多你不知道名字的……千千萬萬死在路上的将士們的血!是無數像你父親母親那樣……無辜亡魂的血淚!!”

女皇的身體微微前傾,目光灼灼,帶着點燃靈魂的力量,鎖定了春夏驚恐又燃燒的瞳孔:

“朕背上的疤……是永遠無法洗刷的恥辱烙印!它每時每刻……都在提醒朕!這仇……沒報完!這血債……沒還幹淨!”

她的聲音陡然拔至頂峰,如同出鞘的利劍撕裂長空:

“直到!殺光那些給朕戴上這‘項圈’的金國禽獸!直到把朕所受的屈辱、把千萬宋遼百姓的深仇大恨!十倍!百倍!千倍!地還回去!直到——”

女皇的聲音如同天地共鳴,每一個音節都蘊含着刻骨的決絕與無比沉重的承諾:

“——這片華夏故土之上,山河之内,再無‘靖康之恥’四字!再無任何人!因國弱民貧!遭受此等滅頂之辱!!!”

這聲音,并非咆哮,卻如同九天神雷,炸響在春夏靈魂的最深處!

那醜陋的、猙獰的疤痕,在這一刻,在春夏被淚水洗淨的眼眸中,發生了奇異的變化。它不再是恐怖的烙印,不再僅僅是屈辱的象征!它仿佛是女皇不屈意志的圖騰!是一面在血與火的深淵中,依舊倔強升起、引領着萬千不甘滅亡之魂沖向複仇彼岸的戰旗!

太原城破的哀嚎……父母的血……金兵的獰笑……這些曾讓她夜不能寐的夢魇,此刻,竟都被眼前女皇陛下身上這片燃燒的疤痕所點燃!一股前所未有的、混雜着滔天悲憤與毀滅性暴虐的火焰,在她瘦小的身體裡,轟然引爆!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