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停停,炒幾個涼菜吃飯吧!Bonnie,是接吻,不是讓你上陣殺敵,你一臉英勇就義的表情是要幹嘛!”
一場吻戲反反複複拍了好幾條,饑腸辘辘的倪楓也不顧面前的是不是投資人,直接火力全開。
“抱歉楓導,我調整好了。”被罵的人,滿臉人畜無害。
秋秋見導演被自己老闆氣得暈頭轉向,忙端茶遞水。
倪楓喝了一大口水,努力克制火氣,“你好了,我不好了,吃完飯再拍。你再多琢磨琢磨。你說說你,拍招商片的時候,不表現挺好的嘛,怎麼現在就是親不明白呢,這演技怎麼越打磨越退步。”
秋秋暗暗同情被摧殘的倪楓一秒,心道哪裡退步了,簡直是影後附體,毫無表演痕迹。
“嗯,我好好反思。”
見邦尼态度端正,倪楓也沒再批評,提早收工吃飯。
房間的人散去,默默坐在床邊的艾米才擡頭看向無辜歉疚的人,安慰道:“沒事,拍戲NG很正常。”
“嗯,害你們一直重複很不好意思。”邦尼低眉垂眼,抿唇苦思,“姐姐覺得我是哪裡不對呢?我每次都按導演說的改了。”
“……”
艾米望着她殷紅的唇瓣,不由又想到了剛才的戲。
适才房間有其他工作人員,她也是抱着完成工作的心态,并未有其他想法。
如今,剛纏綿吻過彼此的孤女寡女獨處一室,氣氛忽而有點不太清白。
邦尼的問題,她實在無法回答,她能說她覺得親着的感覺挺好的嗎?她這麼說肯定能被導演批個狗血淋頭。
一時找不到話,艾米裝模作樣看了眼手機,借口道:“我去給文姐回個電話,等會去找你。”
艾米出門後,神出鬼沒的秋秋才從隔壁房間閃身出來,知道老闆心情正好,她忙誇道:“邦邦,你剛演的可好了。”
“嗯?演的好被罵?你嘲諷我?”邦尼睨她一眼,起身下床。
“你不是故意的嗎?”秋秋問号臉。
“我故意什麼?故意拖累别人,故意被罵?”
邦尼闆着臉,虎得秋秋一愣一愣的,也不敢再開口,生怕說多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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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被某人主動夜騎護送回家後,堅決跟所有帶輪子的東西劃清界限的信條,被邦尼迅速絞殺。
她推心置腹地把艾米原本腦補的,她無可奈何處處受管制的形象,塑造的更立體更完美。
艾米自是言行一緻體恤心疼。
之前一些有的沒的的分寸距離,也在潛移默化中沒了。
這些天兩人早起一同來片場,白天工作吃飯休息幾乎也都在一處,晚上下班又一起回同個小區同棟樓。
當然,為了符合捏造的事實,隔三差五邦尼還要回去别墅,美其名曰給張姐報道,實則是享受類似于背着全世界偷/情的刺激感。
雖然張姐背了好沉一口鍋,但邦尼回别墅也确實是有必要的,畢竟尹悅是真的需要穩住。
生活順風,工作順水,隻有愛情不進反退。
艾米對邦尼越來越好,可這看似無條件寵溺的關系,對于曾經有過親妹妹身份的人而言,愈發清楚事情的棘手性。
故而必須有新的突破了。
提早收工,劇組的盒飯準備好了,但秋秋給米邦二人開的小竈還沒準備好。
借口躲走的艾米,找了個陰涼處玩了會手機,見出去拿午飯的秋秋還沒回來,不知要不要先去休息室。
去吧,怕與邦尼獨處尴尬,不去,她是真的熱得慌。
糾結了一分鐘,她還是朝溫濕度适宜的休息室走去。
許是秋秋走得急,休息室的門留了個一指寬的小縫隙。
艾米看着裡邊對鏡練縮骨功的人,躊躇不解推開門,“你在做?”
她想要問邦尼是不是受刺激了,在自/殘發洩情緒。
聞聲,邦尼把掰到嘴邊的手肘放下,天真道:“對鏡自吻啊。”
“自刎?”艾米心下一突,快步走過去,“是因為楓導說你,不開心嗎?最近趕進度,别太把楓導的話放心上,她昨天不還誇你了麼,可以有其他發洩方式,别傷害自己。”
邦尼反應過來被誤會,直接笑成一團,“我是在找感覺,我看有人說手肘内側的肉,像嘴唇,我試試戲練習下。”
被這新奇的自吻方式無語到,艾米想毒舌,但又怕傷害邦尼正脆弱的心靈,隻問:“練習得怎麼樣了?”
邦尼聳聳肩,撇嘴歎息,“沒任何感覺,我等會找秋秋一起琢磨下。”話落,她把旁邊的椅子推給艾米,“坐吧,飯還得一小會。”
“嗯,”艾米應聲坐下,有點沒搞懂邦尼前半句話,頓了下還是問出來,“秋秋還會演戲?”
此前,邦尼給秋秋打造的人設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但僅限于體力上。
簡言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所以才會被她策反,幫她瞞着張姐。
艾米在相處中,發現秋秋确實憨厚可愛,辦事靠譜,她實在想不出說謊都會臉紅結巴的秋秋,還能指導演戲。
果然是真人不露相。
邦尼無聊拿起桌上的nikoo把玩,渾不在意道:“不會啊,讓她陪我練習,又不需要演技。我們倆半斤對八兩,勤能補拙。”
艾米把聽到耳的話仔細分析了兩遍,不确信試探,“練習…吻戲?”
“昂,導演說的那種預料之外,迷亂心動的感覺太難了,多一點少一點她都罵我,我讓秋秋趁我不注意親我幾次,看看有沒有靈感。”
兒戲一般的話,被她說得十分正經。
可聽得艾米莫名不舒坦,她突然想起邦尼狡黠得意說過的一句話:“秋秋雖然是張姐的人,但被我的美貌和口才策反了。”
她心口莫名梗住,連帶着對秋秋的印象都有幾分滑坡。
正在走路的秋秋,一個趔趄,後腦勺感覺到兩股陰風。
“秋秋的工作職能這麼寬泛嗎?”艾米指尖敲點膝蓋,出口的話希望婉轉提醒沒什麼社會經驗的溫室嬌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