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筝語氣聽起來随意,好像隻是單純為了附和他,并不是真的對他的話有疑問。
于獻聲音頓頓的:“隻是,猜測。”
“是嗎。”沈筝有些心不在焉的說。
走到那棟有紅色屋頂的房子門口,沈筝停下腳步,輕聲說,“進去分頭問吧。”
于獻點頭應和。
房子大門敞開着,他們說話時還有三三兩兩的人走進去,看面相大部分都是北歐人,想必是找對了地方。
沈筝走進去,于獻跟在她身後。
從外觀看,不禁讓人想房子的内部應該不是很大,但事實卻恰恰相反。大門進去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條長走廊,走廊隔着四個房間,房間門口還有長椅。
他們進去時,長椅上已經稀稀拉拉坐着一些人,大部分是獨自一人,還有一部分有家屬陪同。這裡的人不少,但卻很安靜,靠近大門的房間裡有拉動椅子的聲響,沈筝在門口探頭看了一眼,随後跟旁邊的人用英語問了一句什麼,于獻離的比較遠并沒有聽清。
隻看見被她搭讪的男人有些腼腆的點了點頭,又開口說了什麼,最後沖着沈筝笑了笑便進了屋。
于獻想,沈筝應該是問這裡是不是戒酒互助會之類的話題,但還是站在原地等到他們聊完才走過去。
見他來,沈筝指了指眼前的房間,“就是這裡了。”
于獻說好,和沈筝一起走了進去。屋子比在門口觀望時的面積大一些,房間正中央擺着一圈椅子,上面已經坐了一些人。
除了被擺成圈的椅子之外,房間的角落還有一張桌子,上面放着咖啡和點心,也有一些人站在桌子周圍聊天。
沈筝并沒有走到那排擺成圈的椅子前坐下,而是徑直走到那張桌子附近,用英語和那幫人打了一聲招呼。
“嗨,我在找一個人,聽說他之前來過這裡,你們有印象嗎?”她掏出手機,娴熟地從相冊調出截圖,在他們眼前停留了一會。
一個女人看了一眼擺了擺手,“抱歉,我才來這裡不久,沒有印象。”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都說沒印象。
“好的,謝謝了。”
沈筝沒有露出絲毫失望的表情,沖着那些人笑了笑就離開了。
和沈筝再次見面以來,她話總是很少,講英語的時刻更是寥寥,但沈筝的英語講的很不錯,英式發音很地道,是光靠口音不會輕易被聽出國籍的那一類,和自己完全不同。
他決定做攝影這行時才開始真正學英語,自以為下了大功夫,但和沈筝比起來,自己的水平也隻能保持不出錯而已。此刻他看着沈筝和人交談,看她與人相處時溫和的表情,好像能從這一個片段觸摸到她這些年來生活的一角,從而感受到随着時間的流逝,他們之間隔着多遠的距離。這讓他恍惚。
沈筝并不知道于獻的想法,看他發呆,扯了扯他的袖子,“到處問問吧。”
于獻回過神,這才發現自己一直跟着她,連忙說好,很快便拿着手機去了另一個角落,但時不時還會回頭看她幾眼。
“請問你是來參加互助會的嗎?”
發呆之際,身邊有人喊了他一聲。
于獻連忙反應過來,轉頭一看,說話的竟然是剛才在門口沈筝搭讪的男人。
“不好意思,是的。”于獻換成英語,歉意的問,“是我擋住你的路了嗎?”
“不是。”男人指了指沈筝,“隻是我看你一直看着她,你們是一起的?”
于獻點頭,“算是吧。”
“算是?”男人有些不解,“你們不認識嗎?”
“我們才認識不久。”于獻回答。
為了避免過多解釋,他撒了謊。随後問男人:“你有什麼事嗎?”
“啊,别在意。”男人擺擺手,“看你們是新面孔,隻是打聲招呼。”
“這麼說你已經來這裡很久了?”
男人從口袋裡掏出他的戒酒一周年獎章,炫耀似的在于獻眼前晃了晃:“已經一年了。”
“很厲害,恭喜你啊。”于獻裝作驚訝的附和,“戒酒很不容易吧?”
“沒錯,我已經嘗試過好幾回了,這是我堅持最久的一次。”男人感歎道,“來這的人大部分來了幾次就消失了,你一般再次看到他們都是在酒吧外面,我算是這裡的老人了。”
“那這樣,你肯定見過這個人吧?”想到什麼,于獻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找到照片拿給他,“聽說他之前來過這裡。”
男人掃了一眼,脫口而出:“這不是埃裡克嗎?”
于獻驚訝地問:“埃裡克?聽起來你們認識?”
“算不上熟,但是的,我們認識,就在這裡。”男人說,“是那個從英國來的哥們,挺慘的。”
“什麼?”
“啊,你們不認識嗎,那找他幹什麼呢?”男人察覺到于獻的詫異,有些戒備地問。
“他偷了我們的東西。”于獻簡單的解釋道,“這照片是他最後一次出現的監控錄像。”
“什麼?”這下吃驚的換成了眼前的男人,“抱歉。我倒是不知道他還偷東西。”
于獻搖頭說沒關系,緊接着問,“你們很熟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