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離:“……”
桑離撇了下嘴,嘟哝道:“說好要養我一輩子的,結果連教我吃飯都不肯,哼。”
酒弄:“……”
話都說出口了,桑離才察覺到會被酒弄聽見,但他也不心虛,反而理直氣壯地補充道:“哼,才不像我!我保證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但是你對我都不好!”
酒弄沒料到桑離會這麼說,他聽完了,被氣得笑了:“本座對你不好?”
他從未如此縱容過一個人,也從未對一個人好到如此地步,更不曾親自造一顆心髒救活某人……
他做了這麼多,難道還不好?
酒弄瞧了桑離許久,瞧到了桑離眼神不自覺躲閃,他才緩緩地開口:“那你覺得誰對你好?”
“那當然是……”
“是魔魂?”酒弄早已猜出了答案,他斂下眼眸,收了滿身差些暴露的怒氣,“那你找他去吧。”
桑離不解地問:“你就在這,我找誰去?”
“找魔魂,那個養你這麼大的魔魂。”酒弄話音落下,一陣風吹過。
桑離再回過神來,人已經到了洞口外面。
他呆呆站在原地,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
自己這是……把酒弄惹生氣了?
他居然!把自己趕出來了!
桑離轉身過去,瞧見山洞門口出現一道屏障,他擰起眉頭,委屈道:“你就是魔魂,為什麼總說不是呢?明明就是的!”
他委屈得要命。
他明明就和酒弄說過,酒弄就是魔魂。
他明明聞到過,酒弄身上就是有那股清竹氣息。
為什麼酒弄不信他?
酒弄為什麼不信他?
桑離很生氣,他在原地走來走去,鼓起腮幫子低聲嘟囔來嘟囔去,好片刻後走累了才停下來,轉身朝着屏障正要罵,話到了嘴邊,卻又感覺自己好像沒那麼生氣。
奇怪了。
桑離摸着自己的心口,疑惑道:“哥哥,我好像沒有在生你的氣?”
他沒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安靜了片刻,問酒弄:“哥哥,為什麼我沒有心跳呀?”
他明明記得自己是有心跳的。
阿财告訴過他,活人都會有心跳的。
他沒有心跳,難道是死人嗎?
或許是死人吧?
他是個骷髅,在小時候就被吃掉了,就剩下那一副骨架,說是死了也是應該的。
但是他又分明記得自己在找回心髒之後,親眼見過心髒跳動的。
死人的心髒怎麼會跳,又怎麼會在有了肉身後又不跳了呢?
桑離不明白,他決定去問問酒弄。
但是這屏障怎麼打開呢?
桑離方才的呼喚屋裡一點回應都沒有,他心想可能是酒弄還在生氣,便乖乖在門口等了會兒。
但等到天黑了,他都沒有等到酒弄開門。
他有些急了,又站起來去拍屏障:“哥哥?哥哥?你别生氣了好不好?哥哥放我進去好不好?”
夜間的風有些涼了,桑離受過傷,雖然自己不察,但身體也不太好,被冷風這麼一吹,猛打了個趔趄,他有些想哭:“哥哥?哥哥放我進去好不好?”
奇怪的是,酒弄并沒有回應。
桑離瞧着漆黑的山洞,咬了咬牙,擡手凝出靈力,在屏障上打了一招。
屏障并沒有想象中的堅實,一敲即碎。
桑離将這認為是酒弄給他的暗示,便馬上欣喜地跑進屋裡。
山洞裡已是漆黑一片,一直走到了最裡面,才能看見隐約的亮光。
隻見山洞兩側各打着一朵靈花,勉強照亮了整個山洞,僅是能看清床是床,石頭是石頭的地步。
而酒弄,正垂手盤腿坐在石床上,雙眸緊閉,周身有黑色的氣霧遊蕩,看起來是在運氣。
桑離不敢打擾酒弄,隻好在一旁的石頭上乖乖坐下,目光一錯不錯地盯着酒弄。
離得近了,桑離就又能聞到酒弄身上的清竹氣息。
或許是因為長了腦子,讓他學會了思考,他瞧着酒弄緊閉的眸子,腦中想起當初剛見到酒弄時酒弄說的話。
酒弄像是失憶了,總之并不認識桑離,倒是聽到魔魂有些反應,想來是知道魔魂存在。
他如果不是魔魂,難道是将魔魂煉化掉了?
可是煉化掉魔魂,身上的氣息會有這麼久不消嗎?
桑離胡思亂想,桑離怎麼想都想不通。
而在他走神的這會兒裡,酒弄緩緩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