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經曆過那麼多事情,桑離在酒弄面前依舊是這般單純好騙的樣子。
頓了頓,酒弄看桑離似是真的饞又不敢動,故意閉上眼睛裝睡。
他本以為桑離終究會忍不住,可是直到馬車到了地方,也沒見桑離吃過一口。
還很積極地喚他起床:“哥哥,哥哥!馬車到了。”
酒弄睜開眼睛,懶洋洋地問他:“現在幾時?”
“我也不知道,應該是正午了吧?”
桑離對這些一竅不通,他邊回答着邊遺憾沒能把阿财一塊帶走。
那小孩真是個好小孩。
酒弄接着才看向桌子:“你真的不吃了?”
桑離很認真地點頭:“不吃,哥哥快收起來吧。”
酒弄擡手一揮,桌子上的食物盡數消失。
隐約的,酒弄好像還聽到桑離咽口水的聲音,他憋着笑意,擡部率先下了馬車:“出來吧。”
桑離戀戀不舍地将目光從桌子上移開,魂不守舍地掀開簾子。
他本以為酒弄要去的地方要麼是什麼山谷裡,要麼是魔界底下之類的地方,誰知道下了馬車卻發現這裡依舊是凡人所在的城鎮。
桑離困惑地看向酒弄。
酒弄:“怎麼?很驚訝?”
桑離點點頭:“我以為哥哥會帶我去魔界呢。”
酒弄漫不經心道:“本座和你說過,本座和湛離子一樣,所需要之物,都來自凡人。”
邪念最濃郁的地方,自然也是凡人所在的地方。
桑離眨了眨眼睛:“那哥哥,若城也算的吧?”
“自然。”
假邪神自然也是發現這一點,才去接近若城,勾出他們的邪念。
若不是酒弄破開了封印,再過些時日,假邪神也能有一番實力。
“那哥哥,當初你去救我的時候,有沒有享用他們的邪念?”
“沒有。”酒弄說,“本座不喜歡太髒的。”
像是殺人欲望這種,情緒上頭後的嗜殺,并不算得什麼好東西,就算在邪念中也是最下級。
但若是正常的野心,雖是好處,也稱不上邪念。
他最喜歡吃的,還是野心變成邪念的那一瞬。
到了一座府外,酒弄停下來,門口的守衛瞧見酒弄,上前問道:“來者何人?”
“奉先師之名,來拜見堂大人。”
“可有拜帖?”
酒弄從懷中取出一物遞上。
守衛轉而又看向桑離:“他是——”
“在下的弟弟,叫桑離。”
“待我通傳,你稍等片刻。”守衛說完,轉身進府。
桑離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小聲不滿地問酒弄:“哥哥怎麼又叫我弟弟?”
“你不是愛叫本座哥哥?”酒弄語氣輕而緩,“隻是擔心你這麼喚本座,本座還得再想法子去解釋。”
桑離鼓起腮幫子,小聲嘀咕:“還不是哥哥不願意說出名字,我才隻能用哥哥喊哥哥了。而且剛剛哥哥也隻說了我的名字,都不說哥哥自己的名字呢。”
他不情不願的,像真受了極大的委屈似的。
酒弄倒是有些意外。
他見桑離天天喚他哥哥,還以為桑離待他隻是當作哥哥,不曾想桑離心裡也想換個稱呼。
酒弄想此,微微一笑:“既你與本座交心,本座可以告訴你本座的名字。”
桑離眼睛一亮,激動地攀上酒弄的胳膊:“哥哥快說!”
“但……”酒弄拖長了音,“知曉本座的真名對你沒有幾分好處,尤其你現在的身份,若喊出本座的名字,恐怕會受到處罰。”
桑離擰起眉頭,剛想說這是不是酒弄找的借口。
下一刻,又聽酒弄道:“本座隻能替換其中一個字,你可以試着猜測本座的本名,但不可說出口。”
桑離玩心又被勾了起來:“哥哥快講。”
“本座姓酒,單字一個弄,長久的久。”
“那我叫你阿弄吧!”桑離本能地猜測到問題在“久”字上,所以他快速地起了“阿弄”這個親稱,這樣既不違背什麼,又顯得兩人極其親昵。
酒弄:“……”
他倒有些意外了:“阿弄?”
“叫哥哥都叫膩了,阿弄多好呀,阿弄顯得好親!”桑離越說越喜歡,“阿弄哥哥,這也很好聽!”
酒弄:“……”
行……吧。
酒弄歎口氣,無奈地看着桑離,桑離興沖沖瞥來一眼,高興得嘴角都要翹到太陽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