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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領帶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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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點四十三分,顧時舟睜開了眼睛。

窗外還是一片深藍色,隻有東方天際泛着一絲魚肚白。他輕手輕腳地爬起來,赤腳踩在冰涼的地闆上,像隻貓一樣悄無聲息地溜出房間。

顧遷禁的房門發出輕微的“咔嗒”聲,顧時舟屏住呼吸,慢慢推開一條縫隙。床上的人影背對着門,呼吸均勻綿長。

顧時舟小心翼翼地鑽進去,反手輕輕帶上門。他的腳趾碰到地闆上的校服外套,差點絆了一跤,連忙扶住牆壁。

“這麼早就來投懷送抱?”顧遷禁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吓得顧時舟差點叫出聲。

“你醒了?”顧時舟小聲問道,耳尖發燙。

顧遷禁轉過身,被子滑到腰間,露出線條分明的上半身。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在他鎖骨處投下一道金色的線。

“某人像隻笨手笨腳的小貓一樣溜進來,我想不醒都難。”顧遷禁的聲音帶着剛睡醒的沙啞,他掀開被子一角,“進來。”

顧時舟迅速鑽了進去,被窩裡滿是顧遷禁的體溫和淡淡的沐浴露香氣。他冰涼的手腳立刻被溫暖包圍。

“手這麼冷。”顧遷禁握住他的手,輕輕搓揉,“做噩夢了?”

顧時舟搖搖頭,鼻尖蹭到顧遷禁的肩膀:“就是想見你。”他頓了頓,“昨晚我一直在想…我們這樣是不是太奇怪了?”

顧遷禁的手指穿過他的發絲:“哪樣?”

“就是…明明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這麼多年,突然變成這種關系。”顧時舟的聲音越來越小,“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奇怪?”

顧遷禁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擡起他的下巴,輕輕吻了上去。這個吻溫柔而綿長,帶着晨間特有的慵懶氣息。當他們的唇分開時,顧遷禁的拇指還停留在顧時舟的嘴角。

“奇怪的是我,”他低聲說,“從你初中畢業典禮那天起,我就再也沒法用看弟弟的眼神看你了。”

顧時舟睜大眼睛:“那麼早?可那時候我還…”

“還穿着不合身的西裝,領帶打得亂七八糟,站在台上領獎時緊張得同手同腳。”顧遷禁的眼中浮現笑意,“但當你對我笑的時候,我突然發現,我的小弟弟長大了。”

陽光漸漸變強,照亮了顧遷禁半邊臉龐。顧時舟着迷地看着他睫毛投下的陰影,忍不住伸手觸碰。

“所以這些年你一直在…”

“克制。”顧遷禁抓住他亂動的手指,“每天。”

顧時舟突然翻身壓住他,兩人的鼻尖幾乎相碰:“那現在不用了。”他學着顧遷禁平時的樣子,低頭吻住那雙總是說出嚴厲話語的唇。

樓下傳來顧母準備早餐的聲音,鍋碗碰撞的聲響提醒着他們現實世界的存在。顧遷禁輕輕推開顧時舟:“該起床了。”

“再五分鐘。”顧時舟耍賴地把臉埋在他頸窩處,呼吸噴在敏感的皮膚上。

顧遷禁無奈地揉了揉他的後腦勺:“像隻黏人的小狗。”

“汪。”顧時舟故意在他耳邊叫了一聲,滿意地感受到顧遷禁瞬間繃緊的身體。

最終他們還是一前一後地出了房間,裝作剛剛各自起床的樣子。早餐桌上,顧母疑惑地看着兄弟倆:“今天怎麼都起這麼早?”

顧遷禁面不改色地喝了口牛奶:“時舟說要晨讀。”

“是嗎?”顧母轉向小兒子,“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顧時舟在桌下踢了顧遷禁一腳,臉上堆滿假笑:“突然想努力了嘛。”

去學校的路上,他們保持着安全距離,但顧遷禁的書包帶時不時碰到顧時舟的手背,像是一種隐秘的觸碰。

“對了,”顧遷禁突然開口,“張教授那邊…”

“我昨天把标本整理完了,”顧時舟皺眉,“但他還是抓着那張照片不放,說要‘好好談談’。”

顧遷禁的眉頭緊鎖:“離他遠點。我查了一下,他之前帶的學生有幾個轉學得很突然。”

顧時舟點點頭,突然靈機一動:“我們做個暗号吧,萬一有緊急情況…”

“推眼鏡表示‘有危險’,”顧遷禁立刻接上,“轉筆兩圈表示‘我想你’。”

顧時舟笑了:“那摸耳垂呢?”

“表示‘今晚想見你’。”顧遷禁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他們在校門口分開,各自走向不同的教學樓。第一節是數學課,顧時舟坐在第三排,能清楚地看到後排顧遷禁的一舉一動。當老師轉身寫闆書時,顧遷禁推了推眼鏡——但用的是食指而不是中指,這是他們剛約定的“安全”信号。

顧時舟忍不住微笑,在筆記本邊緣畫了個小小的愛心。

課間操時,他們在操場邊緣短暫相遇。顧時舟假裝系鞋帶,顧遷禁站在他身旁擋住其他人的視線。

“生物課小心。”顧遷禁低聲說,同時把一張紙條塞進顧時舟的鞋帶裡。

顧時舟站起來時,顧遷禁已經走遠,隻留給他一個挺拔的背影。他躲進廁所隔間,打開紙條:[放學後音樂教室見,有驚喜。——G]

紙條背面還畫了個簡陋的鋼琴圖案。顧時舟的心跳加速,小心翼翼地将紙條折好放進錢包夾層。

生物課上,張教授的目光如影随形。當顧時舟做實驗時,他能感覺到那道視線黏在自己的後頸上。

“顧同學,”張教授突然出現在他身後,聲音黏膩如蜂蜜,“你的實驗報告寫得很好,尤其是關于基因遺傳的部分…非常專業。”

顧時舟的背脊一陣發涼:“謝謝教授。”

“我很好奇,”張教授湊得更近,呼吸噴在他耳畔,“你對‘非血緣親屬間的基因相似性’有什麼看法?”

顧時舟的手微微發抖,試管裡的液體差點灑出來。就在這時,教室門被推開,顧遷禁站在門口,手裡拿着一疊文件。

“打擾了,張教授。教務處找顧時舟同學核對一下獎學金材料。”他的聲音冷靜而官方。

張教授直起身,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上課時間處理行政事務?”

“緊急情況。”顧遷禁面不改色,“十分鐘就好。”

顧時舟幾乎是逃出實驗室的。一出門,顧遷禁就抓住他的手腕,快步走向樓梯間。

“你怎麼知道…”顧時舟氣喘籲籲地問。

“直覺。”顧遷禁的眉頭緊鎖,“他說了什麼?”

顧時舟複述了對話,顧遷禁的眼神越來越冷:“他在試探你。”他看了看表,“放學直接去音樂教室,别單獨行動。”

“你不上課了?”

“下節自習,我跟老師請過假了。”顧遷禁整理了一下顧時舟歪掉的領子,“去吧,小心點。”

顧時舟突然抓住他的手:“等等。”他左右張望了一下,确定沒人後,迅速在顧遷禁唇上啄了一下,“謝謝你來救我。”

顧遷禁的耳尖瞬間變紅,他輕咳一聲:“快回去吧。”

下午最後一節課時,窗外突然電閃雷鳴,暴雨傾盆而下。顧時舟望着窗外發愁——音樂教室在另一棟樓,他沒帶傘。

下課鈴響起,同學們紛紛撐傘離開。顧時舟磨蹭到最後,教室裡隻剩他一個人。正當他考慮要不要冒雨沖出去時,門口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顧遷禁的校服已經濕了大半,頭發滴着水,手裡卻拿着一把完好的傘:“走吧。”

“你怎麼…”

“看到下雨就猜到你沒帶傘。”顧遷禁把傘遞給他,“拿着。”

顧時舟沒接:“那你呢?”

顧遷禁直接拉過他的手,把傘塞進去:“别廢話,音樂教室要鎖門了。”

他們冒雨穿過校園,顧遷禁走在前方,用身體為顧時舟擋去大部分雨水。到達音樂教室時,顧時舟隻是褲腳微濕,而顧遷禁已經渾身濕透。

“你傻啊!”顧時舟心疼地拍打他衣服上的水珠,“感冒了怎麼辦?”

顧遷禁抓住他亂動的手:“值得。”

音樂教室裡空無一人,雨聲敲打着窗戶,形成天然的隔音屏障。顧時舟注意到角落裡的鋼琴蓋是打開的。

“你說的驚喜…”

顧遷禁走向鋼琴,在琴凳上坐下:“來,我教你彈一首曲子。”

顧時舟驚訝地睜大眼睛:“你會彈鋼琴?什麼時候學的?”

“小時候學過一點。”顧遷禁的手指輕輕放在琴鍵上,“這首很簡單,叫《夢中的婚禮》。”

當第一個音符響起時,顧時舟的心跳漏了一拍。雨聲、琴聲、顧遷禁專注的側臉,一切都美好得像夢境。他站在顧遷禁身後,忍不住俯身抱住他的肩膀。

“專心學。”顧遷禁嘴上這麼說,卻微微側頭蹭了蹭顧時舟的臉頰。

“我想聽你彈完整首。”顧時舟在他耳邊輕聲說。

顧遷禁點點頭,手指在琴鍵上流暢地移動。簡單的旋律在雨聲中顯得格外溫柔。彈到一半時,他突然停下:“副歌部分,跟我一起唱。”

顧時舟驚訝地看着他:“你還會唱歌?”

“噓,跟上。”顧遷禁重新開始彈奏,低聲唱了起來。他的嗓音低沉溫柔,像大提琴的共鳴。

顧時舟跟着哼唱,起初有些跑調,但很快就找到了感覺。他們的聲音在空蕩的音樂教室裡交織,窗外的雨聲成了最好的伴奏。

當最後一個音符消散在空氣中時,顧遷禁轉過身,将顧時舟拉到自己腿上坐着:“生日快樂。”

顧時舟愣住了:“今天不是我生日啊。”

“是我們在天台第一次接吻的一個月紀念日。”顧遷禁的耳根發紅,卻堅持說完,“我…記了日期。”

顧時舟的心髒像是被蜂蜜填滿了,甜得發疼。他捧住顧遷禁的臉:“顧大學霸居然記這種日子?”

顧遷禁難得地露出窘迫的表情:“閉嘴。”

顧時舟笑着吻住他,将這個瞬間永遠刻進記憶裡。

回家的路上,雨已經停了。夕陽穿透雲層,将積水照得像融化的金子。顧時舟突然想起什麼:“對了,爸媽下周就要走了吧?”

“嗯,周一的飛機。”顧遷禁的聲音突然變得嚴肅,“時舟,我有事要告訴你。”

顧時舟轉頭看他:“怎麼了?”

顧遷禁停下腳步:“爸昨晚找我談話了。他…可能要被調到B市的分校,學期結束就走。”

顧時舟如遭雷擊:“那我們…”

“全家一起搬。”顧遷禁的聲音沉重,“新學校我已經看過了,教學質量不錯,但是…”

“但是我們就要分開半年。”顧時舟接上他的話,聲音發顫,“你要高考了,必須留在這裡。”

顧遷禁沉默地點點頭。夕陽将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卻無法相連。

晚飯時,顧父果然宣布了這個消息。顧母看起來已經知情,正在安慰一臉不情願的顧時舟。

“B市的實驗中學很不錯,你哥哥當年差點就去那裡了。”顧父解釋道,“這次調動是個好機會,而且隻去兩年。”

顧時舟機械地扒着飯,食不知味。顧遷禁在桌下輕輕碰了碰他的膝蓋,無聲地傳遞着安慰。

夜深人靜時,顧時舟的窗戶被輕輕敲響。他拉開窗簾,顧遷禁站在窗外的小平台上——那是他們小時候為了互相串門而偷偷搭建的“秘密通道”。

顧時舟趕緊打開窗戶:“你瘋了?摔下去怎麼辦!”

顧遷禁利落地翻進來,手裡拿着一個小盒子:“想你了。”

顧時舟關好窗戶,轉身就被顧遷禁抱了個滿懷。他們靜靜地相擁了一會兒,誰都不想先開口提搬家的事。

“給你。”顧遷禁突然松開手,遞過那個小盒子。

顧時舟打開一看,是一枚簡易的“戒指”——用鋼筆尖改造的,上面刻着細小的“G&G”。

“我查過了,B市到這裡高鐵隻要兩小時。”顧遷禁的聲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周末我可以去看你。”

顧時舟的眼淚終于落下來:“半年…好久。”

顧遷禁用拇指擦去他的淚水:“等你高考結束,我們就去同一個城市上大學。”他拿起那枚戒指,戴在顧時舟的右手無名指上,“在這之前,它會代替我陪着你。”

顧時舟撲進他懷裡,緊緊抱住這個給了他全部溫柔與勇氣的人。窗外,一輪明月悄然升起,見證着少年人最純粹的誓言。

搬家前一周,顧時舟提出了一個計劃。

“我們要把這座城市裝進記憶裡帶走。”清晨的餐桌上,他将一張手繪地圖推到顧遷禁面前,上面密密麻麻标注了十幾個地點,“每天放學去三個地方,周末去五個。”

顧遷禁接過地圖,指尖在“老城牆”和“梧桐公園”兩個标記上停留:“這些是…”

“我們第一次逃課去的地方,你帶我吃冰淇淋的那家店已經拆了,”顧時舟的聲音輕快得不自然,“還有你初中時總去打籃球的那個舊球場…”

顧母端着煎蛋從廚房出來:“兄弟倆嘀咕什麼呢?”

“複習計劃。”顧遷禁面不改色地折起地圖,“時舟要我幫他整理物理筆記。”

顧時舟低頭喝粥,睫毛在臉上投下細小的陰影。顧遷禁在桌下輕輕碰了碰他的膝蓋,那是他們新發明的暗号——“我在”。

放學後的天空呈現出暴雨前的鉛灰色。顧時舟在校門口等到了抱着兩把傘的顧遷禁,他的校服領口被風吹得翻起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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