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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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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世昌?”顧遷禁皺眉,“他是誰?”

“當時顧氏的财務總監。”顧時舟又翻出幾張剪報,“車禍前三個月,我養父母開始調查他。看這個——”他指向一張被燒毀一半的轉賬憑證複印件,“你父親賬戶轉出兩百萬,收款人署名‘L’。”

顧遷禁湊近查看,突然意識到自己聞到了顧時舟身上熟悉的洗發水香氣。他僵住了,呼吸不自覺地加快。那些夜晚在天台的記憶洶湧而來——顧時舟的發絲在風中拂過他的臉頰,帶着同樣的氣息。

“你還好嗎?”顧時舟轉頭看他,近到能數清睫毛。

顧遷禁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闆上刮出刺耳的聲音。“我去洗把臉。”

浴室鏡子裡的人眼睛布滿血絲。顧遷禁用冷水拍打臉頰,卻無法澆滅體内燃燒的矛盾。當他閉上眼睛,看到的不是财務報表,而是顧時舟教他數學題時微微蹙起的眉頭,是他們在圖書館角落偷偷牽手時對方泛紅的耳尖,是那個雨天顧時舟濕透的襯衫貼在鎖骨上的樣子。

“混蛋...”他對着鏡子咒罵,不知道是在罵命運、父親,還是無法控制感情的自己。

回到客廳時,顧時舟已經整理好了文件,正在往一個牛皮紙袋上貼标簽。晨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給他鍍上一層毛茸茸的金邊。顧遷禁站在門口,突然意識到這個畫面多麼熟悉——小時候,母親也是這樣在晨光中為他準備上學用品。

“我查到林世昌現在的地址了。”顧時舟頭也不擡地說,“他在城東開了家會計事務所。”

“你要去見他?”顧遷禁聲音陡然提高。

顧時舟終于擡頭,眼下是疲憊的青黑:“不然呢?這是唯一的線索。”

“太危險了!如果他和車禍有關——”

“那更應該查清楚。”顧時舟平靜地打斷他,“為了我養父母,也為了...你父親。”

顧遷禁胸口發緊。他想起父親這些年偶爾露出的陰郁表情,想起母親總是欲言又止的樣子。如果父親真的牽涉其中...

“我和你一起去。”

顧時舟搖搖頭:“你明天有物理競賽。”

“那不重要——”

“重要。”顧時舟站起身,距離近得讓顧遷禁能看清他瞳孔裡的血絲,“我不能毀了你的生活...兩次。”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紮進顧遷禁的心髒。他抓住顧時舟的手腕:“什麼兩次?”

顧時舟垂下眼睛:“如果當年不是因為要養我,你們家也許不會...”

“别傻了。”顧遷禁聲音沙啞,“那不是你的錯。”

他們沉默地對峙着,晨光漸漸強烈起來。顧遷禁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抓着對方的手腕,脈搏在他掌心下快速跳動。他應該松手的,卻鬼使神差地收緊了手指。

顧時舟的手機突然響起,打破了這危險的寂靜。他看了眼屏幕,臉色驟變。

“怎麼了?”顧遷禁問。

“沒什麼。”顧時舟迅速鎖屏,“垃圾短信。”

但顧遷禁已經看到了那條消息的前幾個字:【停止調查,除非你想...】

“給我看。”他伸手去搶手機。

顧時舟後退一步,把手機藏在身後:“真的沒什麼!”

争奪中,手機掉在地上,完整的消息顯示在屏幕上:【停止調查,除非你想像你父母那樣死在車裡。】

空氣凝固了。顧遷禁彎腰撿起手機,手指不受控制地發抖:“什麼時候開始的?”

“上周。”顧時舟低聲承認,“自從我在網上搜索林世昌的資料...”

顧遷禁感到一陣眩暈。他想起顧時舟這周反常的遲到早退,想起他時不時查看手機的小動作,想起前天晚上他堅持要送自己到地鐵站時的緊張張望。

“你一直在瞞着我。”這不是疑問句。

顧時舟苦笑:“就像你瞞着我你在物理競賽申請表上寫了我的名字當緊急聯系人?”

顧遷禁愣住了。他确實這麼做了,在得知真相前的那個晚上,當時隻覺得這是世界上最自然的事。

“我們明天一起去見林世昌。”顧遷禁最終說道,聲音不容反駁,“然後去報警。”

顧時舟張嘴想反對,卻被突然響起的門鈴打斷。兩人同時僵住,顧時舟下意識把顧遷禁往卧室方向推:“躲起來。”

“别開玩笑了!”顧遷禁抓住他的肩膀,“如果是——”

門鈴又響了一聲,接着是鑰匙轉動的聲音。顧時舟松了口氣:“是姑姑。”

一位四十多歲的女性拎着超市購物袋走進來,看到顧遷禁時明顯愣了一下:“這位是...?”

“我同學。”顧時舟的聲音異常平穩,“我們在...準備物理競賽。”

姑姑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最後停在茶幾上散落的文件上。顧遷禁心跳加速——那些關于車禍的調查資料就擺在最上面。

“這麼用功啊。”姑姑卻隻是笑了笑,把購物袋放進廚房,“我買了排骨,中午做糖醋的。同學要留下來吃飯嗎?”

顧遷禁張口結舌,顧時舟已經自然地接話:“不用了,他馬上就走。”

送顧遷禁到門口時,顧時舟壓低聲音:“明天上午十點,校門口見。”

顧遷禁點點頭,卻在轉身時被拉住衣角。顧時舟的指尖微微發抖,眼睛裡有太多無法言說的情緒。

“小心。”最終他隻說出這兩個字。

第二天清晨,顧遷禁被暴雨聲吵醒。窗外電閃雷鳴,他摸出手機,看到顧時舟六點發來的消息:【查到了新線索,林世昌今天要去B市,我們必須在他走前攔住他。我提前出發了,你直接去他事務所彙合。】

顧遷禁立刻撥回顧時舟的電話,卻轉入語音信箱。一種不祥的預感爬上脊背。他匆忙穿衣出門,甚至忘了帶傘。

雨水像冰冷的鞭子抽打在臉上。顧遷禁在公交車上不斷刷新手機,顧時舟最後一條定位顯示他已經到了城東商業區。九點四十三分,顧遷禁沖進林世昌事務所所在的大樓,電梯卻卡在十五層遲遲不下來。他轉身沖向樓梯間,一步跨三級台階。

五樓走廊空蕩蕩的,隻有“林氏會計事務所”的銅牌在昏暗燈光下泛着冷光。顧遷禁試着推門,發現鎖住了。他貼着玻璃往裡看,突然注意到地上有什麼東西在反光——一副破碎的眼鏡,鏡框是他無比熟悉的深藍色。

顧時舟的眼鏡。

顧遷禁的心髒幾乎停跳。他後退兩步,用全身力氣撞向玻璃門。第三下時,門終于開了,他踉跄着沖進去,差點被地上的文件滑倒。

“顧時舟!”

辦公室裡一片狼藉,文件散落一地,電腦屏幕被砸碎。顧遷禁撿起那副眼鏡,鏡片上有一道裂痕,像是被什麼重物擊中。他的手機突然震動,一條來自顧時舟的定位信息:【倉庫區17号庫】

沒有猶豫,顧遷禁沖進雨中。倉庫區在三個街區外,他跑得肺部灼痛,雨水和汗水模糊了視線。17号庫是排灰色建築中最破舊的一個,鐵門虛掩着,裡面黑洞洞的。

“顧時舟!”他的聲音在空曠的倉庫裡回蕩。

角落裡傳來微弱的響動。顧遷禁摸索着打開手機閃光燈,光束照出蜷縮在貨架後的身影——顧時舟額頭有血迹,襯衫領子被撕破,手裡緊緊攥着一個U盤。

“你怎麼——”顧遷禁跪在他面前,手忙腳亂地檢查傷勢。

“沒事...隻是擦傷。”顧時舟虛弱地笑笑,舉起U盤,“拿到了...林世昌承認了...他挪用公司資金...被我養父母發現...”

“他人呢?”

“跑了。”顧時舟試圖站起來,卻疼得倒抽冷氣,“他以為我是來敲詐的...我說我已經把證據發給了别人...”

顧遷禁小心地扶起他,手臂環住那瘦削的肩膀。顧時舟的身體冰涼得吓人,卻在被他觸碰時微微顫抖。

“你瘋了嗎?一個人來這種地方!”顧遷禁聲音發抖,“如果他——”

“我不能讓你冒險。”顧時舟仰起臉,雨水順着他的睫毛滴落,“你已經...因為我失去了太多。”

閃電劃破天空,照亮顧時舟蒼白的臉和倔強的嘴角。顧遷禁突然想起那張童年照片上,小顧時舟也是這樣抿着嘴,把最後一塊糖果塞給弟弟。

“傻瓜。”顧遷禁聲音哽咽,“沒有你,我才是真的失去一切。”

他低下頭,在雷聲中吻住顧時舟冰涼的嘴唇。這個吻帶着雨水和血的味道,鹹澀而真實。顧時舟起初僵硬着,随後放松下來,手指緊緊抓住顧遷禁的衣襟,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

當他們分開時,雨聲似乎小了些。顧遷禁用額頭抵着顧時舟的,輕聲說:“我們回家。”

顧時舟搖搖頭:“先去警局...U盤裡有林世昌的認罪錄音...還有當年資金轉移的記錄...”

“然後呢?”顧遷禁問,“之後...我們怎麼辦?”

顧時舟沉默了很久,最後輕聲說:“我不知道...但我想記住你長大的樣子...這次我不會再忘記了。”

警局的熒光燈下,顧時舟的傷口被消毒包紮。警官拿着U盤去技術科時,顧遷禁終于問出那個盤旋在心頭的問題:“為什麼...即使知道我們是兄弟,你還是...”

顧時舟望着窗外的雨簾:“記得物理課上講過的量子糾纏嗎?”他輕聲說,“有些粒子無論相隔多遠,都會相互影響...我想我們就是那樣。”

顧遷禁想起那些莫名的熟悉感,那些不由自主的靠近,那些無法解釋的心動。也許血緣不隻是基因的傳承,更是靈魂的認領。

警官回來時帶來了令人震驚的消息:林世昌已經自首,承認十五年前挪用公司資金并制造假賬,導緻顧氏破産。至于車禍,他堅稱隻是意外。

“但他提到了這個。”警官推過來一張照片,上面是個戴金絲眼鏡的斯文男人,“周明遠,當時負責調查顧氏破産案的審計師,去年因受賄入獄。林世昌說他知道更多内情。”

顧遷禁和顧時舟對視一眼,同時認出了這個人——顧時舟養父母車禍案的主審法官。

雨停了,夕陽穿透雲層,在積水中投下金色的光。走出警局時,顧遷禁鼓起勇氣牽起顧時舟的手。這一次,他們沒有松開。

“回家嗎?”顧遷禁問。

顧時舟點點頭,手指與他緊緊相扣:“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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