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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和秋天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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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過安全屋髒兮兮的窗簾縫隙刺進來,在地闆上投下一道金色的線。顧遷禁睜開眼睛,發現顧時舟已經醒了,正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檢查那個從圖書館找到的U盤。晨光給他的側臉鍍上一層毛茸茸的金邊,睫毛在臉頰上投下細小的陰影。

“沒睡?”顧遷禁聲音沙啞,喉嚨像是被砂紙磨過。

顧時舟搖搖頭,眼睛沒離開電腦屏幕:“确認了幾遍,證據足夠完整。”他轉過屏幕,上面是一份聯系人列表,“我在想該找誰。警局裡可能也有他們的人。”

顧遷禁坐起身,關節因昨天的逃亡而隐隐作痛。他指着列表上一個名字:“陳立明?我爸的老戰友,去年升任經偵支隊副隊長。”

“可信嗎?”

“我爸信任他。”顧遷禁想起父親日記裡提到過這個人,“他們同期從警校畢業,後來陳叔叔一直私下幫我爸調查案子。”

顧時舟合上電腦,手指輕輕敲擊外殼:“那就他。但我們得分頭行動——你把備份藏到安全的地方,我去見陳警官。”

“不行!”顧遷禁猛地站起來,“太危險了。我們一起去找陳叔叔,或者我去,你躲起來。”

顧時舟的嘴角揚起一個苦笑:“你總是這樣。”他走到顧遷禁面前,手指輕輕撫過對方下巴上冒出的胡茬,“三歲看老,照片上那個往我嘴裡塞糖的小孩,現在還想保護我。”

顧遷禁抓住那隻手,将它按在自己胸口:“我不是小孩了。”

“我知道。”顧時舟的聲音輕得像歎息,“所以我們得理智。如果出事,至少保證一個人安全。”

他們額頭相抵,呼吸交融。顧遷禁能聞到顧時舟身上淡淡的汗味和洗發水殘留的薄荷香,能看到他瞳孔裡自己小小的倒影。這個距離,親密得令人心痛。

“答應我一件事。”顧遷禁低聲說,“無論發生什麼,不要做傻事。”

顧時舟的睫毛顫了顫,沒有回答。顧遷禁收緊手指:“那個藥片,我知道不是阿司匹林。”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遠處傳來早高峰的車流聲,一隻麻雀落在窗台上,又迅速飛走。

“最後的保險。”顧時舟最終輕聲承認,“隻是以防萬一。”

顧遷禁的心髒像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扔掉它。”

“我不能——”

“現在!”顧遷禁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在狹小的房間裡回蕩。

顧時舟後退一步,眼神變得陌生而堅硬:“你不明白被逼到絕境是什麼感覺。林世昌的人抓住我的時候…有些事比死更可怕。”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紮進顧遷禁的胸口。他想起顧時舟額頭上的傷,想起倉庫地上那副破碎的眼鏡,想起黑暗中那些逼近的腳步聲。他确實不明白——這十五年,顧時舟活在怎樣的陰影裡?

“給我。”顧遷禁伸出手,聲音軟下來,“求你了。”

顧時舟看了他很久,最終從錢包裡取出那個小塑料袋。兩顆白色藥片在晨光中泛着詭異的光澤。顧遷禁接過它,手指微微發抖。

“□□?”

“改良型。三十秒内無痛。”顧時舟的語氣平靜得像在讨論天氣,“養父母留給我的。他們…預感到危險。”

顧遷禁将藥片緊緊攥在掌心,直到指甲陷入皮肉。他突然理解了顧時舟身上那種矛盾的特質——溫柔下的決絕,笑容裡的警惕。那是從小活在危機中的人才會有的生存本能。

“我不會讓事情發展到那一步。”他将藥片放進自己口袋,“現在,我們一起去找陳叔叔。”

上午十點,他們坐在警局對面的咖啡館裡。顧遷禁給陳立明發了匿名短信,約他在此見面。二十分鐘後,一個穿便服的中年男人推門而入,銳利的目光掃過每張桌子。

“是他?”顧時舟低聲問。

顧遷禁點點頭,起身示意。陳立明走過來時,眉頭緊鎖:“小禁?你爸知道你來這裡嗎?”

“陳叔叔,我們需要幫助。”顧遷禁直接切入主題,“關于我父親被勒索的事,還有十五年前顧氏破産的真相。”

陳立明的表情瞬間變得嚴肅。他掃了眼四周,壓低聲音:“這裡不安全。跟我來。”

他們跟着陳立明來到警局後門,穿過幾條走廊,進入一間沒有監控的小會議室。顧時舟謹慎地觀察每個角落,手指始終沒離開口袋裡的錄音筆。

“你們查到什麼了?”陳立明關上門,拉下百葉窗。

顧時舟取出U盤:“周明遠提供的證據。證明顧氏破産是有人故意設計的,目的是那塊地皮。而我養父母的車禍…”他的聲音哽了一下,“是謀殺。”

陳立明插入U盤,快速浏覽文件。随着閱讀深入,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這牽扯太大了…銀監會副主席,還有趙警監…”

“您能幫我們嗎?”顧遷禁問。

陳立明取下U盤,小心地放進内袋:“我會啟動秘密調查。但你們必須立刻離開城市,越遠越好。”他從錢包裡取出一張名片,“去找這個地址的葉律師,他會安排安全屋。”

顧時舟和顧遷禁對視一眼,同時點頭。離開前,顧遷禁忍不住問:“我爸…他安全嗎?”

陳立明的表情微妙地變化了:“今早剛接到通知,你父親被經偵部門帶走問話了。涉嫌十五年前的金融詐騙。”

顧遷禁的血液瞬間變冷:“什麼?”

“别擔心。”陳立明拍拍他的肩,“我會想辦法。你們先保證自己的安全。”

走出警局,顧遷禁立刻撥打父親電話,卻提示已關機。顧時舟拉着他快步走向地鐵站:“先離開這裡。你爸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他們需要他活着當替罪羊。”

地鐵車廂裡擠滿了人,兩人緊握扶手站在一起,身體随着列車晃動而輕微碰撞。顧遷禁盯着車窗上兩人的倒影——他們看起來如此相似又如此不同。顧時舟的嘴唇緊抿成一條線,眼睛不停地掃視車廂裡的每個人。

“你覺得陳叔叔可信嗎?”顧遷禁低聲問。

顧時舟的指尖在他掌心輕輕劃了個問号:“不知道。但眼下沒有更好選擇。”

他們在市中心換乘,準備前往陳立明提供的地址。就在列車即将進站時,顧時舟突然拽住顧遷禁:“别下車。”

顧遷禁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站台上有兩個穿黑西裝的男人正對着對講機說什麼,目光不斷掃視過往乘客。

“他們怎麼找到我們的?”顧遷禁壓低聲音。

“陳立明?地鐵監控?”顧時舟拉着他在下一站下車,迅速混入人群,“不重要了。我們得換種方式出城。”

他們輾轉來到長途汽車站,買了最近一班去臨省的車票。候車室裡,顧遷禁再次嘗試聯系父親,依然無果。顧時舟買了兩個面包和礦泉水回來,臉色蒼白得可怕。

“你還好嗎?”顧遷禁接過食物,碰到對方滾燙的手指。

“有點累。”顧時舟勉強笑了笑,卻在起身時晃了一下,差點摔倒。

顧遷禁扶住他,手掌貼上他的額頭:“你在發燒!”

“沒事…可能是昨天在通風管道裡着涼了。”顧時舟搖搖頭,卻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寒戰。

顧遷禁環顧四周,注意到候車室角落的監控攝像頭。他們需要更隐蔽的地方。他攙着顧時舟離開車站,找了家不起眼的小旅館。前台的老頭兒沒要身份證,隻收了現金就給了鑰匙。

房間狹小潮濕,但至少暫時安全。顧時舟一沾床就蜷縮起來,牙齒不受控制地打顫。顧遷禁用濕毛巾敷在他額頭上,觸到的皮膚燙得吓人。

“需要去醫院。”顧遷禁翻找退燒藥。

“不行…太危險…”顧時舟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包裡…有抗生素…”

顧遷禁找出藥片,扶他起來喝水。顧時舟的嘴唇幹裂,吞咽時喉結艱難地滾動。吃完藥,他很快陷入昏睡,眉頭卻仍緊鎖着,仿佛在夢中也不得安甯。

窗外天色漸暗,雨又開始下。顧遷禁坐在床邊,聽着顧時舟不平穩的呼吸和雨滴敲打窗棂的聲音。他拿出手機,發現已經沒電了。這或許是好事——無法被追蹤,但也無法得知父親的情況。

顧時舟在睡夢中不安地翻身,被子滑落,露出鎖骨處一片淤青——昨天在通風管道裡撞的。顧遷禁輕輕拉回被子,指尖不經意擦過對方頸側。這個簡單的觸碰卻讓他眼眶發熱。他想起天台初吻時顧時舟顫抖的睫毛,想起圖書館裡對方狡黠的笑容,想起雨中那個帶着血味的吻。

血緣是什麼?是基因的偶然排列,還是朝夕相處的記憶累積?如果他們在不同的家庭長大,如果命運沒有以這種殘酷的方式讓他們重逢…顧遷禁俯身,輕輕吻了吻顧時舟滾燙的額頭。

深夜,顧時舟的高燒終于退了些。他虛弱地睜開眼,發現顧遷禁靠在床頭假寐,手還緊緊握着自己的。他輕輕動了動手指,顧遷禁立刻驚醒。

“幾點了?”顧時舟的聲音嘶啞。

“淩晨兩點。”顧遷禁摸了摸他的額頭,“退燒了。餓嗎?”

顧時舟搖搖頭,卻因突然的眩暈而皺眉。他試圖坐起來,被顧遷禁按回床上:“别亂動。”

“我們得制定計劃。”顧時舟固執地說,“你父親被捕說明證據已經洩露,陳立明可能已經…”

“我知道。”顧遷禁打斷他,“但你現在需要休息。”

顧時舟突然抓住他的衣領,将他拉近:“聽我說…如果情況惡化…你口袋裡的藥…自己用…”

顧遷禁猛地掙脫:“閉嘴!我們不會到那一步!”

“我隻是說如果——”

“沒有如果!”顧遷禁的聲音因壓抑怒火而顫抖,“我不會丢下你,也不會…用那玩意兒。我們是一起的,記得嗎?”

顧時舟的眼睛在昏暗的燈光下異常明亮:“即使我們是…”

“我不在乎!”顧遷禁幾乎是吼出來的,“血緣、法律、道德…去他媽的!我隻知道我不能失去你,第三次!”

這句話像打開了某個閘門。顧時舟的眼淚無聲地滑落,滲入枕頭。顧遷禁俯身抱住他,兩人的心跳在寂靜的房間裡共鳴。

“我們會沒事的。”顧遷禁在他耳邊低語,“等天亮,我們就去找葉律師。然後想辦法救我爸爸。”

顧時舟點點頭,手指緊緊攥住顧遷禁的衣角,像個害怕黑暗的孩子。他們就這樣相擁而眠,在風雨飄搖的夜裡成為彼此唯一的錨點。

天蒙蒙亮時,顧遷禁被樓下的引擎聲驚醒。他輕輕挪開顧時舟的手臂,走到窗邊小心地拉開一條縫隙。兩輛黑色SUV停在旅館門口,幾個穿制服的人正在和前台老頭交談。

“顧時舟!”他轉身搖醒對方,“他們找到這裡了!”

顧時舟瞬間清醒,盡管臉色仍蒼白得可怕。他們迅速收拾東西,從後窗爬出。二樓不高,但顧時舟落地時還是因虛弱而踉跄了一下。兩人沿着小巷狂奔,身後傳來喊叫聲和雜亂的腳步聲。

轉過幾個彎後,他們躲進一個廢棄的倉庫。灰塵在從破窗射入的晨光中飛舞,空氣中彌漫着黴味和機油味。顧遷禁扶着顧時舟躲到一堆木箱後面,兩人屏息聽着外面的動靜。

“分頭跑。”顧時舟突然說,“我引開他們,你去找葉律師。”

“想都别想!”顧遷禁咬牙切齒。

“理智點!你父親需要你——”

“我需要你!”顧遷禁抓住他的肩膀,“别再想着犧牲自己了!我們不是活在悲劇電影裡!”

顧時舟還想說什麼,倉庫大門突然被撞開。沉重的腳步聲在空曠的空間内回蕩,伴随着對講機的靜電雜音。

“分頭搜!”一個男聲命令道。

顧遷禁從木箱縫隙中看到至少六個穿制服的人,其中兩人朝他們藏身的方向走來。他握緊顧時舟的手,無聲地指向後方的通風管道。

就在他們準備移動時,顧時舟突然劇烈咳嗽起來。聲音在寂靜的倉庫裡格外刺耳。

“那邊!”

顧遷禁不假思索地沖出去,朝相反方向跑去:“來抓我啊!混蛋!”

追兵立刻被他吸引。顧遷禁拼命奔跑,繞過堆積如山的廢料,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拐過一個拐角,突然被什麼東西絆倒,重重摔在地上。

還沒等他爬起來,兩個壯漢已經按住他。第三個人走過來,手裡拿着注射器:“别擔心,隻是讓你睡一會兒。”

針頭刺入頸側的瞬間,顧遷禁看到顧時舟從陰影中沖出來的身影,聽到他撕心裂肺的喊聲。然後世界開始旋轉、模糊,最終陷入黑暗。

在意識完全消失前,他感到有人從他口袋裡拿走了什麼。遠處似乎有打鬥聲,有人痛苦地呻吟。最後傳入耳中的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把他們都帶走。老闆要親自處理。”

然後是無邊的寂靜。

黑暗。然後是尖銳的疼痛,從太陽穴一直蔓延到後頸。顧遷禁試圖睜開眼睛,卻發現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鉛。某種藥物仍在血液中流淌,讓他的思維像浸在膠水裡一樣遲緩。

“醒了?”

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帶着金屬質感的回響。顧遷禁用力眨眼,眼前的模糊漸漸聚焦——慘白的燈光,水泥天花闆,還有手腕上粗糙的塑料紮帶。他躺在一張金屬椅子上,雙手被反綁在背後。

記憶碎片逐漸拼合:倉庫、追兵、注射器…顧時舟!

顧遷禁猛地掙紮起來,椅子腿在地面上刮出刺耳的聲音。這時他才發現對面還坐着一個人——顧時舟同樣被綁在椅子上,額頭上的傷口又裂開了,一道血痕順着蒼白的臉頰滑下。他的眼睛半閉着,呼吸淺而急促。

“顧時舟!”顧遷禁的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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