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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留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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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橋大學的錄取郵件在屏幕上閃着冷光。顧遷禁反複讀着那句“我們很榮幸為您提供神經科學系的錄取名額”,手指懸在鍵盤上方遲遲沒有回複。窗外秋雨敲打着玻璃,像無數細小的手指在催促。

“還沒決定?”顧時舟的聲音從廚房傳來,伴随着咖啡機的嗡嗡聲。

顧遷禁合上筆記本:“在想簽證的事。”

這是個拙劣的謊言。真正困擾他的是書桌上另一封郵件——顧時舟的心理評估未通過,劍橋的申請被婉拒。自從上周收到這個消息,顧時舟就開始變得異常“體貼”,不斷強調自己更想留在國内工作。

咖啡香氣彌漫開來。顧時舟端着兩杯拿鐵走過來,在他面前放下一杯,刻意保持着安全距離。自從争吵那晚後,他們之間仿佛隔着一層看不見的薄膜——可以觸碰,卻再難真正貼近。

“我爸來電話了。”顧遷禁試探地說,“他說Dr. Collins問起我。”

顧時舟的睫毛顫了一下:“那個當年為你爸作證的英國專家?”

“嗯。他現在是劍橋神經科學系的主任,正是他看中我的論文給的offer。”顧遷禁觀察着顧時舟的表情,“我爸說...Collins可能掌握更多能徹底洗清顧氏名聲的證據。”

顧時舟的指腹輕輕摩挲着咖啡杯邊緣,留下模糊的指紋:“那你還猶豫什麼?”

雨聲漸密。顧遷禁突然站起來,逼到顧時舟面前,迫使他擡頭對視:“因為某個白癡認為我應該獨自去追求光明前程,而他自己躲在陰影裡扮演悲劇英雄!”

咖啡杯被碰翻,深褐色的液體在白色地毯上洇開一片污漬。顧時舟的瞳孔收縮,像是被刺痛了,但很快又挂上那副平靜面具:“别鬧了。你知道這是最好的選擇。”

“不,我知道你在重蹈覆轍。”顧遷禁抓住他的手腕,“就像你拒絕搬來和我同住,拒絕和我組隊做項目...你一直在用各種方式推開我,就像...”

“就像什麼?”

“就像你養父母車禍前把你送到姑姑家一樣!”顧遷禁脫口而出,“你當時發燒了對吧?他們堅持送走你,是因為預感要出事...”

顧時舟的臉色瞬間慘白。他猛地掙脫,後退時撞翻了椅子:“閉嘴!你根本不懂...”

“那我應該懂什麼?”顧遷禁逼上前,“懂你怎麼計劃好一切?故意吵架,冷淡處理,最後讓我心灰意冷地獨自飛英國?多麼完美的自我犧牲劇本!”

“滾出去!”顧時舟突然暴怒,抓起筆記本砸向牆壁。機器撞得粉碎,碎片四濺。他的胸膛劇烈起伏,眼中燃燒着顧遷禁從未見過的怒火:“你以為你是誰?我的救世主?沒有你我就活不下去?”

顧遷禁站在原地,任由怒火沖刷。這是兩周來顧時舟第一次展現真實情緒,而不是那種令人心碎的“體貼”。

“不。”顧遷禁輕聲說,“是我活不下去沒有你。”

這句話像按下了某個開關。顧時舟的憤怒瞬間崩塌,他滑坐在地,雙手抱頭,聲音支離破碎:“你不明白...每次我靠近幸福,就會有人付出代價...養父母、你爸爸的聲譽、你的前程...”

顧遷禁跪在他面前,強硬地拉開他的手,強迫他看着自己:“聽着,我不管你有什麼扭曲的因果論。如果你真的想贖罪,就别再奪走我最重要的東西——那就是你。”

顧時舟的眼淚終于落下,砸在兩人交握的手上。窗外雷聲轟鳴,雨勢更大了。

第二天清晨,顧遷禁站在陳醫生的咨詢室門外。這位中年女心理醫生是顧時舟信任的專業人士,也是他現在唯一的希望。

“幸存者内疚。”陳醫生推了推眼鏡,“顧時舟一直認為養父母的車禍是他存活的代價。這種心理模式導緻他在獲得幸福時會産生強烈的自我懲罰沖動。”

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闆上投下條紋陰影。顧遷禁想起顧時舟書架上那些晦澀的心理學著作,想起他每次幸福時刻後突如其來的疏遠——原來那都是無聲的自我放逐。

“有辦法破解嗎?”

陳醫生沉吟片刻:“需要他主動面對最深的恐懼——不是失去所愛,而是允許自己幸福。”她遞給顧遷禁一張名片,“山區有個很好的療養中心,專門處理創傷後遺症。也許...你們需要一段遠離現狀的時間。”

回家路上,顧遷禁繞道去了父親的公司。總裁辦公室外,秘書告訴他顧父正在接待重要客人。透過半開的門縫,他看到父親和一個銀發外國老人相談甚歡——Dr. Collins本人。

“小禁?”顧父注意到他,招手示意進來,“正好,Collins教授剛問起你。”

老教授站起來握手,湛藍的眼睛銳利而溫和:“你父親說你還沒接受offer?”

顧遷禁猶豫了一下:“有些...家庭因素需要考慮。”

Collins意味深長地看了顧父一眼:“我猜是因為時舟?”見顧遷禁驚訝,他笑了,“你父親都告訴我了。說實話,心理評估那套官僚程序...我可以幫忙申訴。”

希望的火苗剛剛燃起,就被顧父澆滅:“教授,恐怕問題不隻是錄取通知。”他轉向顧遷禁,“時舟最近怎麼樣?”

顧遷禁不知如何回答。說顧時舟每晚仍被噩夢驚醒?說他偷偷收集安眠藥的行為越來越頻繁?還是說他正在用自我犧牲的方式摧毀兩人之間的一切?

Collins教授突然從公文包取出一個牛皮紙袋:“也許這個能幫上忙。當年我調查顧氏案時的一些未公開資料...證明陸遠山早有預謀,與你父親無關。”

顧遷禁接過文件袋,沉甸甸的:“謝謝,但這解決不了...”

“我明白。”Collins溫和地打斷他,“心理創傷需要時間。offer可以延期一年,考慮一下?”

傍晚,顧遷禁回到家,發現顧時舟不在。書桌上放着一張便條:「去姑姑家幾天。别擔心。」字迹工整得近乎冷漠。

他撥通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

“我需要空間。”顧時舟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帶着不自然的平靜,“你也該好好考慮劍橋的事。”

“我已經考慮了。”顧遷禁盯着手中的牛皮紙袋,“我決定延期一年。”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為什麼?”

“因為我要陪某個固執鬼去雲南療養。”顧遷禁故意用輕松的語氣,“聽說玉龍雪山腳下有家很好的心理康複中心。”

又是一陣沉默。顧遷禁幾乎能想象顧時舟咬着下唇糾結的樣子。

“不值得...”最終顧時舟小聲說。

“閉嘴。”顧遷禁溫柔地反擊,“收拾行李,我明天去接你。”

挂斷電話,他打開Collins給的文件袋。在一堆英文資料底部,有張泛黃的照片——年輕的顧父和陸遠山站在顧氏大樓前,笑容燦爛。照片背面用鋼筆寫着日期和一行小字:「遠山提議引進陳氏資本,我拒絕了。他今天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顧遷禁的心跳加速。這可能是證明陸遠山早有預謀的關鍵證據。他迫不及待想告訴顧時舟,卻又擔心這會加重他的心理負擔——又一個為保護他而犧牲的人。

第二天清晨,顧遷禁驅車前往顧時舟姑姑家。秋日的陽光将山路兩旁的楓葉染得火紅,像一條燃燒的隧道。收音機裡播放着天氣預報——雲南未來一周晴朗。

姑姑家是城郊的一棟老式公寓。敲門無人應答,顧遷禁用備用鑰匙開了門。客廳整潔但空無一人,餐桌上放着半杯已經冷掉的咖啡。

“顧時舟?”他推開卧室門,看到床上蜷縮着的身影。

顧時舟背對着門,肩膀随着呼吸輕微起伏,似乎睡得很沉。顧遷禁輕手輕腳走近,卻發現床頭櫃上散落着幾粒白色藥片——不是安眠藥,而是普通的維生素片,旁邊是空了的藥盒。

裝藥的把戲。顧遷禁胸口發緊。顧時舟根本沒吃藥,隻是假裝吃了讓他放心。這種小伎倆他們之間玩過太多次,但今天卻讓他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恐懼。

他輕輕坐在床邊,手指拂過顧時舟額前的碎發。睡夢中的人微微皺眉,無意識地往他手心裡蹭了蹭,像個尋求安慰的孩子。

“我抓到你了。”顧遷禁低聲說,“又在玩自我犧牲那套。”

顧時舟突然驚醒,猛地坐起,在看到顧遷禁的瞬間表情從驚恐轉為惱怒:“你怎麼進來的?”

“姑姑給的鑰匙。”顧遷禁晃了晃鑰匙串,“收拾行李,我們的火車下午三點出發。”

“什麼?我不...”

“雲南。療養中心。一年的gap year。”顧遷禁一字一頓地說,“别讓我把你綁過去。”

顧時舟瞪着他,眼中情緒劇烈變換——憤怒、困惑、動搖,最後是一絲幾不可見的釋然。他抓過枕頭砸向顧遷禁:“你他媽真是個混蛋。”

顧遷禁接住枕頭,笑了:“彼此彼此。”

最終顧時舟妥協了,雖然嘴上仍抱怨着浪費時間和金錢。收拾行李時,顧遷禁注意到他偷偷把一本相冊塞進了背包最裡層——那是養父母的照片集。

火車穿過金黃的原野,向西行駛。顧時舟靠窗坐着,陽光給他的側臉鍍上一層金邊。他假裝睡覺,但顫動的睫毛出賣了他。

“給。”顧遷禁從包裡拿出Collins給的文件袋,“看看這個。”

顧時舟警惕地睜開眼,接過文件袋。随着閱讀深入,他的表情逐漸變化,手指不自覺地收緊,将紙張邊緣捏出褶皺。

“這能徹底洗清你爸的罪名...”他輕聲說,目光落在照片背面的日期上,“比我們之前找到的所有證據都直接。”

顧遷禁點點頭:“Collins說可以幫忙聯系BBC做個專題報道,徹底還顧氏清白。”

顧時舟突然擡頭,眼中閃爍着複雜的光芒:“那你更應該去劍橋!這麼好的機會...”

“停。”顧遷禁用手指抵住他的嘴唇,“我們先解決你的幸存者内疚問題,再一起決定未來。沒有商量餘地。”

顧時舟的嘴唇在顧遷禁指尖下顫抖,最終抿成一條倔強的線。他轉頭望向窗外飛逝的風景,但這次,他沒有再反駁。

三天後,他們站在玉龍雪山腳下。海拔三千多米的陽光純淨得近乎透明,照得人睜不開眼。療養中心是幾棟納西族風格的小木屋,坐落在雪山與森林之間。

“就是這裡?”顧時舟眯着眼打量四周,“看起來像度假村。”

“最好的心理治療往往看起來不像治療。”顧遷禁引用陳醫生的話,“走吧,你的咨詢師在等你。”

咨詢師是個和藹的藏族老人,名叫多吉。他帶着顧時舟去做初步評估前,悄悄對顧遷禁說:“雪山會幫助他。在這裡,所有的秘密都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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