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桃早一步就到了,他在偵察敵情。”
“鎮子上還有壞蛋?”
狼潭虎穴你也敢讓我來散心。
“目前來說,這地界兒是絕對安全的。”陸擇洲的聲音有些發渾,他極力想放開卿烻柔嫩的唇瓣,但心理意志跟身體渴求的博弈以失敗告終。“我不會把你帶入危險之地。”
“陸擇洲”從風中落到呼延羯身邊,後者驚詫不已地往後倒退,“你是誰,怎麼會變成我家陸小仙君的模樣?”
“莫怕。”木魅赤桃解釋道,“我隻是太子殿下的影子而已。”
呼延羯吸了吸鼻子,恍然大悟道:“原來你是桃樹枝子,聞着就是一股子辟邪的味兒。”
“我本身來源于卿烻媽媽留下的殘枝。”
呼延羯猛地聯想起來摩耶揭谛手中的長棍,就是不清楚,兩根棍子要是互相幹仗,木木能不能相克。
赤桃稱贊道,“呼延将軍,你嗅覺真敏感,怪得我主将你留在這邊保護他們。”
怎麼說話呢,你才是犬呢。
一條光亮的河,如玉帶般呈現在腳下。在河的兩岸,郁郁蔥蔥的果樹林綿延到漫漫山坡,桃子,梨子,葡萄,棗子,栗子,盡收眼底。
還浮在半空,卿烻就聞到了果肉飄香。
“哥,明天天亮,我們再去找村子裡的農夫買些果子來吃吧。”
陸擇洲親了親他出了一層薄汗的鬓角,“我們幫着他們摘果子,你要喜歡,天天能吃個水飽。”
啊,還讓我用勞動換取食糧。那等着吧,經過你這麼一通驚吓,我先得睡個三天三夜才能解乏。
翠骊棧平穩地落到地面,沿着河畔,陸擇洲牽着驢往鎮子裡頭走,而呼延羯與赤桃也随後跟了上來。
“卿姑娘,”呼延十分顯擺地跑到驢子前邊彙報工作,“我家主人給你們訂下了客棧房間,有什麼特别需求盡管說。”
卿烻把掖在衣襟裡的面巾取出來,重新在臉上罩好,慢條斯理地說:“大晚上的,驚動店家不太好吧。”
做生意還管早晚,隻要有貴客,肯出銀子,站在門口吹一宿冷風都值。
兆麟鎮最舒适最昂貴的旅店是悅來客棧,花裡胡哨的門面,很是吸引人眼球。
一行人打老遠就看見燈火通明的樓宇,以及門口影影綽綽的人影晃動。
赤桃又變成了一根棍子,被呼延羯扛在肩上,連吵吵帶叫喊地,“享掌櫃,我把尊貴的客人給你老帶回來了,要是慢待了,回頭找你算賬。”
肥肥胖胖的中年人搓着兩手,滿面紅光迎上來,後面還跟着一個小二,看着那對小夫妻,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兒。
“公子,姑娘,請您上三樓,一共二十六間房,都給你們騰幹淨了,半拉閑雜人都沒有。”享掌櫃點頭哈腰道,“一切都準備妥當,竈上的師傅聽喊,想什麼吃,立馬給現做,再有雜七雜八的,下面的夥計随時恭候。”
陸擇洲放眼看四周,除悅來客棧以外,有幾家早點鋪子已經在生火做飯,準備迎接早起的食客。
卿烻俯身低聲跟陸擇洲說:“讓師傅們都回家休息吧,我不是很餓。”
陸擇洲轉頭就對享掌櫃傳話道:“都散了吧,我們自己有安排。”
呼延羯一扒拉享掌櫃的,數落道:“老享,不是我說你,就為了掙錢,也不能不要命啊,瞅瞅,讓這麼些夥計都跟着受累。”
我倒想一個人候着呢,也得行啊,燒水淘米和面擇菜,十幾雙手都不夠用。
陸擇洲從懷裡掏出一個錢袋子,交到掌櫃的手上,不陰不陽地說:“享掌櫃,今晚上凡當班的夥計,每人給一份額外的工錢,不得克扣。”
“謝了您呐!”
陸擇洲輕輕把卿烻從驢背上抱下來,人掩在身後,等着他們離開。
呼延羯扛着棍兒,牽過來自家的驢子,剛要走,又給享掌櫃的攔住,“羯子,讓你忙活一晚上了,驢子的料我都讓夥計攪拌好了,也省得你費事了。”
呼延羯洋洋自得地說:“我們家的驢你可别管喂,他挑食得很,幾兩水,幾斤麥麸,幾紮草,多了少了他踢槽子,吃不順當,他明天不拉磨。”
那頭驢子懂人話似的擡蹄子踢了他一腳,還拿大長嘴拱他的屁股。
呼延羯一蹦一跳地躲開了,都不敢回手抽那頭驢。
享掌櫃的直納悶,這小子八成有毛病,手裡有家夥為嘛不用呀,犯賤。
燈火漸熄,人也漸散,卿烻一捅陸擇洲的腰眼,笑道:“好玩得很。”
能讓我在夜裡享受樂趣。
“想不想坐着吃早點?”
離他們不遠處,有一家做包子餃子的早點鋪,一籠一籠提前蒸好的肉包子已經香味撲鼻了。
卿烻抿了抿嘴角,“他們要是附加給我烤幾串玉米,那就更讓人喜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