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連手腕都被死死扣着,根本無從逃脫。
家中的沙發外罩是定期清潔更換的,最近用的是一套麻布的款式。粗粝的質地隔着襯衫衣料磨過上身,沙發的軟彈也延長了餘韻。他漸漸在疼痛中感受到一種奇異的快感,盡力放松着身體輕輕吸氣:“阿臨,我好疼啊。”
永島也不大好過,汗濕的額頭貼上面前白皙的後頸,他呓語般模糊不清地說:“你和我一起疼吧。”
結束時兩個人都明顯感到對方沒怎麼盡興,永島松了手,阮雪舟就再也跪不住了,身子滑下來軟軟地躺着。永島跟着壓下來,臉埋在他胸口喘氣。
直到這個時候,阮雪舟感覺永島才是真的從夢魇中清醒過來了。
慢慢緩過來一點後,阮雪舟推了推沉甸甸壓在他身上的人,說要去洗澡。
永島臨把他抱起來,看到阮雪舟閉着眼睛靠在他懷裡,沒什麼表情,臉因為剛才的疼痛微微發白,碎發被冷汗打濕了貼在額角。
進了浴室,阮雪舟被放在浴池邊上,他便不聲不響地坐在那裡看永島給池子裡注熱水,沒有說話,更沒有抱怨,水汽蒙蒙之中,他安靜得像裸身倚坐在水邊的畫中人。
一時間房間裡隻有嘩嘩的水聲。
等阮雪舟躺進浴池之後,永島忽然俯下了身,嘴唇幾乎緊貼上去。
阮雪舟往旁邊縮了一下:“别……”
永島抓着他的腳腕,說:“不要怕,這樣會很舒服的。”
臉半浸在水裡的人是永島臨,他卻感覺他才是溺水的那一個。
他看向永島,神情中有對于這種快樂的迷茫無措,像一個感覺自己做錯了事的孩子。
永島臨從櫃子裡翻出了一支藥膏,輕聲哄他:“雪舟,塗一點藥。”
見阮雪舟坐在床邊沒有動,永島按了按他的腿,說:“乖一點。”
“我不要塗藥。”阮雪舟直接從他手裡把那隻藥膏抽出來扔到了一邊,仰着臉看他,“我要你。”
他很少這樣主動,但永島還是說:“才剛洗幹淨,别又弄髒了。”
“沒關系。”
阮雪舟生疏地做着令永島目瞪口呆的事,神情中透出一點莫名的蠻橫與執拗,
永島看他額頭上密密的一層汗,不忍地說:“我先出來。”
“别。”阮雪舟眼角微微發紅,裡面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留下來。”
永島愣了片刻,忍不住覺得,他更像是在說他這個人。
永島不再瞻前顧後,迎合着他的吻,忽然有一種想要流淚的沖動。
阮雪舟是他心中的月亮,也是他一手教出來的最理想的戀人。
他一點都不想離開,他想留下來。
多希望這個夜晚永遠都走不到盡頭。
不知疲倦地糾纏蒸騰出迷離的熱浪,把所有的思緒淹沒在其中。
次日清晨,麻裡子早早抵達阮雪舟家門口,來接他去上班。
阮雪舟上了車,同她道過早安,直截了當地說:“請幫我預約一下樽見先生的會面時間,我有重要的事需要他的許可。”
麻裡子錯愕地望向他,樽見社長年紀大了之後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即使是阮雪舟這樣的身份,也隻有等待“召見”的份兒。所以,“預約社長的會面時間”在樽見事務所是一句默認的暗語,通常意味着要和社長交代關乎終身的大事——比如退社,或者結婚。
阮雪舟是社長半個養子,也是他在親侄子之外嘗試栽培的另一繼承人,将來八成就是和樽見武分掌關東關西了,退社是絕對不可能的。
那便隻能是……
“你要結婚?和誰,和永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