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端着砂鍋馄饨過來,瞅瞅電視又瞅瞅他們:"小何,你長得像那個明星嘞。"
"是嗎。"何時宴面不改色地掰開一次性筷子,"他比較帥。"
安洛枳在桌下踢他,卻被勾住腳踝。手機又震,林晚發來設計圖掃描件——1976年的婚紗草圖背面,多出一行鋼筆字:"給我們的孩子,H.Y.Z & A.L.F。"
兩個姓氏縮寫中間畫着顆小小的草莓。
外灘的晨霧未散,安洛枳趴在酒店窗台看黃浦江上的駁船。何時宴的手臂從背後環上來,帶着酒店沐浴露的檸檬香。
"今天去工作室看看?"他的下巴擱在安洛枳肩窩,"林晚說樣衣間漏水了。"
A&H Studio上海分部租在法租界老洋房,推門就看見林晚踩着梯子搶救布料,地闆上散落着泛黃的信封——全是當年何時宴用小号給安洛枳發的私信,從未得到回複。
"安老師!"林晚舉着電吹風大喊,"物業說水管......"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何時宴正彎腰撿起其中一封信,信封上郵戳顯示是安洛枳大學畢業那年。
"别......"安洛枳伸手去搶,卻見何時宴已經展開信紙——
【今天在便利店看到個吃草莓面包的男生
很像你
我買了所有口味
但都不是你嘴角沾着的那種甜】
陽光突然穿透雲層,照亮地闆上所有的未寄出的思念。林晚悄悄退出去時,聽見安洛枳帶着哭腔問:"為什麼不說?"
"現在不是找到了嗎。"何時宴将信紙折成紙飛機,從落地窗擲向花園,"晚一點也沒關系。"
紙飛機在晨光中劃出弧線,最終落在玫瑰叢裡。那裡埋着昨夜帶回的弄堂青苔,而更深處,兩顆來自巴黎的橡樹種子正在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