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故意的。"安洛枳戳穿他,指尖沾到他T恤上的木屑。
何時宴捉住那根手指,引着他摸向八音盒暗格。彈簧裝置彈開,露出兩枚用邊角料雕的迷你人偶:穿背帶褲的安洛枳踮腳摘星,戴棒球帽的何時宴在背後悄悄托着他的手肘。
雨聲忽然遠去。安洛枳在人偶底座摸到凹凸的刻痕——是父親們設計圖上那個羽毛與箭矢交纏的圖騰,隻不過箭矢換成了刻刀,羽毛變成了設計師的筆。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林晚發來的照片裡,巴黎工作室的陳列架上,那枚夜光胸針旁不知被誰添了個歪歪扭扭的八音盒泥塑,标簽寫着「中國分室·非賣品」。
夜深了,八音盒在床頭櫃上靜靜旋轉。安洛枳蜷在何時宴懷裡,指尖描摹他鎖骨上未消的顔料痕迹。窗外雨停後的月光格外亮,将星空投影映在對面牆上,與八音盒的光斑重疊成浩瀚星圖。
"下周末,"何時宴突然咬他耳朵,"做城堡模型?"
安洛枳翻身壓住他,鼻尖蹭到對方下巴上的木屑:"用你公司文件當原材料?"
"何止。"何時宴扣住他的腰,"我要把财務報表折成千紙鶴。"
床頭八音盒的旋律恰好進行到最歡快的段落。安洛枳在昏暗中摸到何時宴的無名指,藍鑽戒指後面,那道做木工時劃出的淺痕已經結痂。他低頭舔掉滲出的血珠,嘗到了松木與鐵鏽之外,獨屬于何時宴的溫度。
雨後的第一縷晨光穿透窗簾時,八音盒的齒輪終于停轉。地闆上交疊的影子裡,何時宴正握着安洛枳的手,在未完工的城堡模型基座上刻下新日期:
「2025.6.2此處應有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