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說..."何時宴咬着他耳朵轉述,"你大學園藝課挂過科?"
安洛枳的耳尖瞬間紅透。他轉身要争辯,卻被塞了滿嘴草莓派。酥皮在齒間碎裂,酸甜的果醬湧出來,和何時宴的吻一樣不講道理。
夜幕降臨時,花園亮起星星燈。安洛枳裹着毯子窩在藤椅裡,看何時宴給新栽的藍雪花綁支架。那人骨節分明的手指靈活地穿梭在綠植間,紮帶在他掌心聽話得像高級定制時的縫線。
"為什麼突然想種花?"何時宴突然問。
安洛枳的腳尖蹭過濕潤的泥土。他想起今晨在父親舊物箱裡發現的那本園藝日記,扉頁寫着:"給我愛哭的小孩——當你想我的時候,就種一顆會開花的星星。"
"你記不記得..."他指向東南角那叢蔫頭耷腦的幼苗,"少年宮後院有棵藍花楹?"
紮帶突然繃斷。何時宴的手懸在半空,腕間滑下的水珠砸在安洛枳腳背,燙得驚人。
"你打架那天。"他聲音沙啞,"我躲在樹後看了全程。"
十五歲的安洛枳為護住被搶的胸針,在藍花楹下與高年級生扭打的畫面,在此刻的星光下突然清晰。何時宴蹲下來與他平視,泥濘的掌心貼上他手背:"那棵樹後來死了。"
"但現在這裡有了新的。"安洛枳指向剛栽下的樹苗,看星光在何時宴睫毛上碎成銀河,"我們的。"
手機在毯子下震動。林晚發來巴黎工作室的監控截圖——瑪德琳偷偷在他們常坐的露台花盆裡,埋了包中國帶來的藍花楹種子。
夜風拂過新栽的花苗,安洛枳在何時宴肩頭嗅到泥土與星辰的氣息。他偷偷把沾着草莓醬的手指藏進對方工裝褲口袋,摸到顆圓滾滾的東西——是今早被何時宴搶救下來的藍花楹種子,此刻正貼着他偷偷放進去的羽毛胸針,像兩顆小心髒在黑暗裡依偎着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