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許晝的指尖不自覺地顫抖起來。

程雨晴倒吸一口涼氣："我的天！這是畫了多久......"

校長好奇地問："周叙同學，能告訴大家畫中人是誰嗎？"

聚光燈下，周叙穿着整潔的白襯衫，嘴角挂着痞裡痞氣的笑容。他的目光穿過人群，準确無誤地鎖定了許晝："這是......"

許晝猛地轉身，撞開人群往外跑。他聽見身後傳來周叙的聲音："我的秘密。"

（4）

黃昏的雪又下了起來。許晝站在空蕩蕩的教室裡，手裡攥着剛從公告欄撕下來的美院保送通知書——截止日期12月1日，就是今天。

門被輕輕推開，周叙的肩膀上落滿了雪。

"解釋。"許晝的聲音啞得不像話。

周叙慢悠悠地走近，雪花從他的發梢簌簌落下："你都看到了？"

"為什麼不說？"許晝猛地擡頭，眼眶通紅，"你要走了是不是？"

周叙突然伸手，握住許晝冰涼的手指按在自己頸間。許晝想掙脫，卻被那灼熱的溫度燙得指尖發顫。

"因為，"周叙的聲音輕得像是歎息，"我怕看見你現在這樣的眼神。"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漸漸模糊了整個世界。許晝看着周叙近在咫尺的眼睛，那裡面的自己小小的，像是被困在了琥珀裡。

"那幅畫......"許晝艱難地開口。

"九十九張。"周叙輕笑，"從高一到現在，每天一張。"

許晝突然想起月老廟前周叙說的那句話："聽說這裡的姻緣簽很靈。"當時自己回答了什麼？

好像是"無聊"。

現在那幅《長晝》裡的每一個筆觸，都像是無聲的告白。

（5）

許晝的日記

12月1日大雪

周叙畫了我。

九十九張素描，從高一到現在。

他說那是他的秘密。

......

可我的日記本裡，

又何嘗不是寫滿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