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嶼聽着他天馬行空的想法，時不時在紙上記下關鍵詞。江馳的創意雖然跳脫，卻總能精準地抓住重點，比如用鐘樓代表時間的流轉，用籃球隊員代表青春活力，用書法字體現文化底蘊。

“這裡可以加些楓葉吧”林嶼忽然開口，筆尖在鐘樓的藤蔓間添了片楓葉，“秋天的感覺。”

“哇，這個好！”江馳眼睛一亮，“再在楓葉上寫點祝福語，比如‘新歲可期’什麼的，用你的字肯定超好看！”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不知不覺就讨論到了深夜。江馳的手機時不時響起，是母親催他回家的消息，但他每次都回“馬上就好”，然後繼續趴在桌上看林嶼畫畫。

林嶼的畫筆在畫紙上穿梭，将兩人的想法一點點變成現實。他先用鋼筆勾勒出鐘樓的輪廓，再用水彩鋪上淡淡的底色，最後用金色顔料在鐘樓頂點綴出煙花的痕迹。江馳則在旁邊幫忙遞顔料、調顔色，偶爾用鉛筆在角落畫些小裝飾，比如會笑的星星、舉着汽水的小人。

“好了，差不多了。”林嶼放下畫筆，揉了揉發酸的手腕。海報上，古樸的鐘樓被金色的煙花環繞，藤蔓間點綴着紅色的楓葉，“元旦晚會”四個書法字端莊又不失靈動，右下角還藏着一個極小的橘子汽水和礦泉水圖案。

江馳湊過去仔細看了看，眼睛裡滿是驚豔：“林嶼，你也太厲害了吧！這簡直可以直接拿去參賽了！”他伸出手，想碰畫紙又怕弄髒，隻好興奮地搓了搓手，“你看這楓葉，顔色調得跟真的一樣！還有這煙花，金光閃閃的，絕了！”

林嶼看着自己的作品，心裡也有些成就感。這是他第一次嘗試設計海報，沒想到在江馳的幫助下，竟然完成得比想象中還要好。“謝謝你的創意。”他輕聲說。

“跟我客氣什麼，”江馳看着林嶼，“都說了是‘創意總監’嘛！”他頓了頓，忽然想起什麼，從書包裡摸出一個保溫桶，“我媽讓我帶給你的，銀耳蓮子羹，沒放糖，她說畫畫費眼睛，這個明目。”

林嶼接過保溫桶，觸手溫熱。他想起江馳母親溫和的笑容，心裡湧起一股暖流。“替我謝謝你媽媽。”

“知道了知道了，”江馳看了看手機，“哎呀，都十一點了，我得趕緊回家了，不然我媽該念叨了。”他站起身，走到門口又回頭，“林嶼，明天早上我讓司機來接你，别騎車了，晚上降溫了，冷。”

“好，路上小心。”林嶼送他到樓下。

秋夜的風帶着涼意，吹得銀杏葉沙沙作響。江馳的車駛離後，林嶼回到房間，打開保溫桶喝了一口銀耳蓮子羹。甜而不膩，帶着淡淡的清香，像這個秋天裡，江馳給他所有善意一樣，溫暖而妥帖。

他看着桌上的海報，看着右下角那個小小的橘子汽水和礦泉水圖案，忽然覺得，有些東西好像正在悄然改變。他和江馳之間，不再僅僅是同桌和朋友，那些一起讨論創意的時光，那些互相投喂的食物，那些關于未來的憧憬，都在不知不覺中，在他心裡刻下了深深的印記。

也許，這個秋天，除了緊張的學習和即将到來的初試，還有一些更美好的東西，正在悄然生長。而那張凝聚了兩人心血的海報，将會是這個秋天裡，最亮眼的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