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雙目一紅一黑,都像在噴着實質性的火,正是淬火山最高掌權者——王知之!
他手中緊握一柄重劍,猛地一揮,腐朽之力斬斷了。無形氣浪在空中爆裂開來,阿蒙和白芷都禁不住以手臂擋在眼前。
“此處乃淬火山腹地!斬龍使,你越界了!!!”
斬龍使那隻枯瘦的手終于緩緩放下。
他黑洞般的“眼睛”在王知之身上停留片刻,不算恭敬,枯枝摩擦般的聲音再次響起,“龍官長,要包庇逃犯?”
姜黃被阿蒙托在懷中,渾身無力,腦子十分緩慢的消化斬龍使的話,什麼逃犯?他說的是誰?白芷?不對。阿蒙?不應該。
他明顯是沖着姜黃來的。
可她不是逃犯啊!她是正大光明從孤兒院走到初訓營,再搭龍舟到淬火山來的,每一步都走得堂堂正正地,算哪門子逃犯?雖說窮,但龍錢是萬萬沒有欠過誰一分的。
“何為逃犯?”王知之問出了她想問的話。
斬龍使手指劃了個圈:“自然是當初絞殺的逆龍,我等還以為龍官長大義滅親,沒想到......龍官長竟将他藏在此處。”
王知之聲音沉穩:“斬龍使當日親手誅殺逆龍,以腐朽之力将它屍骸吸成灰末,今日,來我淬火山讨要?”
沒想到斬龍使如此殘忍,還好王知之來得快,否則她現在已經是灘灰了!姜黃好後怕,怎麼突然那麼多人想要她的小命?以前在孤兒院,沒看出來啊?
斬龍使默了默,又問:“龍官長這是打定主意裝糊塗了?”他緩緩擡手,指向姜黃:“逆命之種的氣息,明明就在她身上,剛才還與老朽一搏!”
姜黃艱難擡起手指指指自己:“我?”
王知之的重劍紋絲不動:“我日日在淬火山都沒監察到的氣息,斬龍使遠在灰山之境倒是探到了?”
阿蒙看王知之一副打得過這個枯瘦老頭的樣子,硬氣起來:“就是啊,分明就是胡亂找個理由,想攻打我們淬火山!”
?你小子還挺會的。
斬龍使剛想發作,王知之披風下的手臂肌肉已經繃緊:“淬火山個個清白,斬龍使既拿不出真憑實據,還是請回吧。”
“呵......”斬龍使不太像笑,“那便等我剖了她的心血來證!”
話未說完,王知之暴起!重劍帶着開山之勢劈下,卻在斬龍使頭頂戛然而止。
劍鋒與無形的腐朽之力相撞,爆發出刺耳的嘶鳴。
“淬火山的龍官不勞煩斬龍使管教,”王知之眼中紅黑雙焰大盛,“我最後說一遍,請回!”
“龍官長!”
“老王!”
王知之的親衛們也趕到了,看着斬龍使這位不速之客,龍九很顯然認出了他的身份,并且極其厭惡:“是你?怎麼敢來淬火山?”
“龍九老師,他把姜姐打傷了!”阿蒙還适時出聲告狀。
這還得了,要說姜黃剛到淬火山,龍九算是俠義仁心,現在姜黃也算他學生了。龍九這人護起短來,向來無法無邊的。
回頭看了眼慘白的姜黃,不看還好,一看頓時暴跳如雷,“老東西,敢動我學生?!”
斬龍使的灰袍微微鼓蕩:“區區親衛,也配與我叫闆?”
“放你的賊屁!”龍九猛地甩手,訣裡攢出條火龍,咆哮着撲向斬龍使。
王知之以重劍戒斷火龍:“住手!”
火龍在斬龍使面前轟然炸開,熱浪逼得他不得不往後退了一大步。
“老王?”龍九不敢置信。
王知之眼中的焰火跳動:“斬龍使代表灰山之境,執掌懲戒龍族的權力,不可妄動。”
言下之意就是淬火山也養了那麼多的龍,多多少少要賣灰山之境點面子。
龍九鼻子裡哼了一聲,“他管龍我管不着,他傷了淬火山的人,怎麼說?”
王知之的重劍在地上劃出條泾渭分明的界線:“三日後,我會親赴灰山之境。”
這個好,龍九笑逐顔開,先給他們一點心裡壓迫,再打上門去,這個好!
斬龍使卻覺得淬火山一衆人等全都瘋魔了,明明可以跟上次一樣,把逆命之龍即将附身的人交出來,讓他們灰山之境處理掉就完事了。現在居然為了個小丫頭片子,要跟灰山之境公然撕破臉?
“龍官長可想清楚了?”斬龍使的聲音裡帶着幾分威脅,“為了這麼一個來曆不明的丫頭,值得把辛苦建立起來的一切拿來揮霍嗎?”
“她是我淬火山的弟子,這便是她最大的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