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誰?”鄒少康哆哆嗦嗦地指着床上的女子。
“你又是誰?”
“這,這位姑娘就是與這位公子一同前來的那位。”管事遠遠地解釋着。
大漢齊刷刷地看向鄒少康,鄒少康抖着都要跪下了,嘴裡喃喃地說道:“怎麼會,怎麼會,這是怎麼回事啊?!”
大漢們變臉一般,朝着鐘問策拱手作揖,扶起屏風,而後拎起鄒少康的衣領就把他往外推。
管事趕緊過來一通道歉,點頭哈腰地,見鐘問策沒有要怪罪他的意思,轉身就退下,還貼心地把門給他倆關上了。
“呼——”桑兔輕輕吐出一口氣,掀開被子,從床上跳下來,梳理着頭發。之前在被子裡又是揉臉又是揉頭發的,就是想做成剛剛醒來的模樣。
鐘問策彎着唇角,看着她整理着自己的長發,一身利落勁裝,腳上還踩着靴子,她背後的窗戶開着,估計就是趁着他們在門口的時候,悄悄溜進來替他解圍的。鐘問策心下一軟,“小兔……”
“哎呀!差點兒忘了!”桑兔眨眨眼,彎腰掀起床單,朝床底下伸手,下一刻就拖出了一個人來,被毯子包裹成蠶蛹,正是被點了穴的章婉。
桑兔拉起章婉,讓她坐在椅子上,出手解了她的穴道,而後雙手環胸,直直看着她。“說吧,為什麼這麼做?”
章婉嗚咽一聲,低聲哭起來,邊哭邊斷斷續續地說着,昨天有人找到他們夫妻倆,說是讓他們幫忙引出一個人,就可以免掉鄒少康欠的賭債,否則,就要把章婉賣到青樓去接客。章婉剛開始不同意,但是鄒少康哭着求她,她害怕,也心軟了,就答應了。
她按照那人教她的,去鐘問策的屋子邊走過,把人引出來。她本來以為是哪個富家子弟,結果看到是鐘問策,瞬間想起在驿館的事情,覺得鐘問策這樣的人,肯定能有辦法全身而退的。于是狠下心,照那人說的做了,那人還強迫章婉脫衣上/床,然後就有了剛剛的那一幕。
“那人是誰?長什麼樣?”桑兔聽到他們用這樣肮髒的手段陷害鐘問策,心裡十分不爽。
“我不知道,他一直蒙着面,是個高個男子。”章婉嗚嗚哭起來。
桑兔又覺得這個女子挺可憐的,語氣一軟,“那你往後想怎麼辦?”
“我不知道。”
“給你指條路,我可以介紹你去探春城,在那邊重新開始。”鐘問策出聲道,引得桑兔側目。
“真的嗎?”章婉聽過探春城的名号,走投無路的人,可以去那裡獲得一線生機,“可是,可是我做了這種事情,我……還有康哥,康哥怎麼辦,他們會不會,會不會殺了他?”
“你到現在還想着那個人渣?他自己賭博欠債,都要把你賣了!不對,是已經把你賣了!你還想着他呐!”桑兔簡直無語了,這是什麼人間煙火熏出來的戀愛腦袋!
“我可以再幫一次,能不能活,就看他自己怎麼選了。”鐘問策說道。桑兔轉頭掃過他絕美的側顔,心下一歎,真的是人美心善的鐘閣主啊!啧!真漂亮!
桑兔把章婉留在那間屋子裡,帶着鐘問策去了她的院子。他的屋裡沾染了其他女人的味道,她不高興。
鐘問策看着桑兔背着手,風風火火地往前走着,忍不住翹起嘴角。
進了屋内,桑兔翻起一個茶杯,給鐘問策倒了杯茶,“來,喝杯茶,壓壓驚。”
鐘問策接過茶杯,喝了一小口,而後低垂下眉眼,摩挲着杯沿,“你怎麼都不問問我?”
“嗯?問什麼?”
“你都不需要我解釋的麼?”
“你沒做過的事情無需解釋。是他們太無恥了!這一招實在是、實在是太惡心了!”桑兔捏起拳頭,憤憤不平,“一定要把背後的人揪出來!”
“你這麼相信我啊?也許我就是那樣的人呢?”
“不可能。”桑兔一闆一眼,“想要順從你的女子多的是,你不用耍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也許,我就是喜歡野性的女子呢?”
“那就更不可能是她了。”
“哦?為何?”
“我比她野多了。”桑兔挑眉。
鐘問策被她這番話惹得哈哈大笑,十分開懷,一點兒都沒有被人陷害的苦悶。桑兔的心髒跟着他的笑聲亂跳起來。
“那個,我剛剛說你是我的未婚妻子,你可介意?”
桑兔看他眼神閃爍,還似乎有點兒羞澀,心裡直呼真是可愛呀!她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介意!反正又不是真的。離開這裡,誰認識我們呀!”
鐘問策覺得自己沒有被安慰到,反而有點兒失落,但是他很快就藏好了情緒,“待會兒我要去紅運堂看看,你可願意一起?”
“好呀!我要看看那個罪魁禍首是怎麼個倒黴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