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兔帶着鐘問策好好吃了一頓,還給了他一顆金珠子,說是壓驚用的。鐘問策都坦然地收下了。桑兔覺得,他一點兒都不把她當外人看,他們之間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和默契,讓她産生了“老夫老妻”的錯覺。啧,明明她連他的手都還沒有摸過呢!桑兔越發氣憤那些人的下流手段,還有那個叫章婉的,竟然跟他同床共枕過了,而她自己都還隻能在嘴巴上過過瘾,哼!不爽!等找到罪魁禍首,一定要好好打一頓才能解氣!
鐘問策看到桑兔一直在摩拳擦掌,咬牙切齒的模樣,不由得問道:“小兔,你是哪裡不舒服麼?”
“啊,哦,沒有,我在做準備。”桑兔朝他燦爛一笑,而後大步朝前走,繼續磨牙。
“小兔,我們到了。”鐘問策停下腳步,指着紅運堂的牌匾說道。
“啊,哦。”桑兔一愣,趕緊往回走了幾步。
鐘問策隻要看着她就覺得心情很愉快。倆人一起走進了紅運堂。桑兔是第一次進賭坊,不過,跟她想象中差不太多,好多桌椅,圍着各種各樣長衫短袖的人,烏煙瘴氣,人聲鼎沸。
從鐘問策和桑兔進門,羅罘就注意到他們倆了,尤其是那個男子肯定非富即貴。他趕緊迎上去,笑容滿面,“二位是第一次來吧?我叫羅罘,是這裡的管事,裡面有雅間,請——”
鐘問策和桑兔對視一眼,跟着他繞過一個小院子,往後堂走去,果然别有洞天。這裡布置雅緻、沉香缭繞,客人都是錦衣華服,淡定從容,沒有人在大呼小叫,甚至連莊家都是身姿窈窕的美女,說話輕言細語,溫婉動人。若不是知道這裡是賭坊,還以為他們在談生意呢。不過,他們那種賭,也是另一種形式的談生意吧。
桑兔側目看向鐘問策,才反應過來為什麼管事直接帶他們進了後堂。見鐘問策一臉平靜從容,她忍不住問道:“你來過這種地方?”
“你是第一次,我也是。”
“不像。”桑兔故意這麼說。
鐘問策扁扁嘴,湊近她耳邊輕聲說道:“你若是不相信我,我會哭的。”
呵!桑兔差點兒崴腳。斜着眼睛看他:“你哭,你哭破喉嚨我就相信。”哼,誰怕誰!
鐘問策聽後掩唇笑起來,肩膀都在抖動。
“二位想玩兒點什麼?”
鐘問策看向桑兔,桑兔說道:“我們找人,鄒少康。”
“喲!二位恐怕來錯地方了,我們這兒沒有叫鄒少康的。”
“我們是來替他還錢的。”桑兔下巴一擡。
“這樣啊!那麼二位随我來,我找當家的跟二位聊聊。”
羅罘帶着他們走進了一間茶室,不多時,一位留着八字胡的小個子走了進來,拉開椅子就坐下,翹着二郎腿,玩起自己的指甲。随後進來的是臊眉搭眼的鄒少康,他被兩個大漢押着,像是小雞仔一樣。
八字胡的男的隻用餘光掃過鐘問策和桑兔,直接開口道:“鄒少康欠了我們五百兩銀子。”
鄒少康跳起來,“于當家,不對吧!明明隻有一百兩!怎麼又多出來四百兩!”
于柒嗤笑一聲,“一百兩,你已經欠了四天了,每天另加利息一百兩,到今天,就是五百兩。”
“你,你們,你們欺人太甚!我要去官府告你們!”
“好啊,隻要你能走出這間屋子。”于柒說完,朝兩個大漢示意,鄒少康瞬間挨了兩個悶拳,捂着肚子趴倒在地,嗷嗷痛呼。從他身上,已經看不出任何當初驿館裡見到的那副讀書人的氣質了。
“怎麼樣,你們二位打算幫他還錢嗎?”
“我要先問他一個問題。”桑兔開口道。
于柒點點頭,“問吧。”
桑兔走到鄒少康邊上,“早上的事情,是誰指使你做的?”
“我,我不認識他。他隻說,事成後,就會幫我還錢,所以,所以我就帶着人上門了。”
“那麼他又是怎麼找到你的?”
鄒少康支支吾吾,不說話了。
桑兔也不催,對于柒說道:“于當家,這個人,你們随意處置吧。”說完就要走。
“等,等等!”鄒少康突然喊了一聲,“如果,如果我說了,你們能保護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