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大哥,給你們添麻煩了,他現在怎麼樣?”桑兔一見宮甫君從房裡出來,立刻跳上前,急急問道。自打在河灘救起周昀舟後,她就馬不停蹄地将他帶來最近的湖州治療。
宮甫君拍拍桑兔的肩膀,以示安撫。“放心,死不了!就幾處刀傷,隻是失血過多,回頭多吃點兒豬肝補血就行。”宮甫君頓了頓,忽然壓低了聲音,“不過,最好馬上通知鐘問策還有周家的人。”
“周家我懂,已經派人去通知了他們在湖州的人。”桑兔皺眉,“但,關鐘閣主什麼事?”
“這刀法,看着像蠱尾門的手筆。”宮甫君道。
桑兔一聽蠱尾門,那不就是魈陽門的分支麼,魈陽門都已經……不對,難道說……桑兔滿臉擔憂,“如果,如果周大哥真的是遇到殺手的追殺,我把他送來這裡豈不是讓你們也處于危險中?這樣,我還是通知青鸾宮的人來護送他回周家。”
桑兔說完就要跑,被宮甫君攔下了。“嘿,說什麼呢!”宮甫君抱胸斜她一眼,“看不起你大哥?”
桑兔皺眉思考了一會兒,“那就等周大哥醒了問問他。若是真的有殺手追殺,我們必須得有所應對才行。”
“這樣好。嘿,你越發有當家作主的風範了啊。”宮甫君拍拍桑兔的肩膀,一臉欣慰,“對了,正好你來了,明日就是黎先生的算盤大會,你會參加的吧?”
“那自然。”桑兔爽快應道,而後好笑地看他一眼,“宮大哥真的是處處以黎大哥為重啊。”這才說了幾句話就被他繞到了黎大哥身上,真的是很令人牙酸。
“那可不!我一天也不想與他分開。”宮甫君眉毛都快飛到了發際線,“倒是你,整天在外頭野,我那位便宜妹夫就沒跟你鬧過脾氣?”
桑兔想起鐘問策那依依不舍的模樣,心中是又酸又甜,故作深沉地長歎一聲,“你是不知道,我那位天天嚷着要跟我私奔呢,奈何他年紀輕輕就有老寒腿,跑不遠麼。”說着雙手一攤,滿臉無奈。
宮甫君哈哈大笑,笑夠了一揮手,“走,帶你看個人。”宮甫君領着桑兔在回廊裡七拐八繞,在自家的地盤卻活像兩個做賊的。桑兔不明所以,心想難道宮大哥瞞着黎先生金屋藏嬌?
“喏,還記得那個人嗎?”宮甫君突然扒着花窗,活像個偷窺狂,“還記得那人不?”
桑兔湊近一瞧,院裡正躺椅上曬太陽的不是什麼“美人”,而是鐵宗幫的二把手葉其邺。“他怎麼在這裡?”
“鐵宗幫被探春城收攏不成,常幫主已經死了。這個葉老二,是逃來這裡避難的。”宮甫君撇撇嘴,這個葉其邺在槎溪山莊的時候羞辱過黎先生,不過,看在他後來在洪家莊有說過幾句公道話的份兒上,宮甫君就勉強暫時收留了。當然,最關鍵的是,“他說自己知道一個大秘密。”
“大秘密?”桑兔眉頭一壓,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他說,常幫主被害,就是洄溯閣的人在背後搞鬼。”
桑兔差點把眼珠子翻到後腦勺去,這謊扯得,鐘問策要是真想收拾鐵宗幫,還用得着殺人?可當她轉頭看到宮甫君那一臉嚴肅的表情時,頓時愣住了:“等等,你該不會真信了吧?”
宮甫君肩膀一聳,露出個意味深長的笑,“我自然是不信的,以我妹夫的手段,他不屑于殺人。不過呢,既然有人想把髒水往洄溯閣潑,自然得先跟你通個氣。正好你來了,就由你安排吧。”宮甫君說完就朝桑兔一陣擠眉弄眼,意思是,我保證過的事絕對說到做到。
桑兔眼睛一眯,“是嘛,那讓我來會會他。”
“砰——”一柄長劍重重拍在石桌上,震得茶盞叮當作響。葉其邺一個激靈,差點從搖椅上滾下來。他定睛一看,有人不請自來卻四平八穩地坐在桌旁,她慢條斯理地撫平袖口褶皺,雖薄紗覆面,但尾羽刺青明晃晃地嵌在額頭上。
“青鸾宮?”葉其邺顫巍巍指着桌上的長劍,“姑娘這是何意?”
“做個交易。”桑兔指尖輕叩劍鞘。
“什麼,什麼交易?”葉其邺心中一抖,幾十個念頭匆匆流過。
“聽說葉二爺手裡攥着個能保命的秘密?”
葉其邺臉色驟變,梗着脖子道:“我允諾洪家莊在先,豈能出爾反爾?”他之前就盤算過,洪家莊是商賈,不屬于江湖門派,再加上有義兄洪飲泉的情分在,黎妙年上下人等多少也給他幾分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