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證、遷戶口、搬入顧淵那間位于市中心的别墅……一切都快得讓人眩暈,仿佛被卷入了一場身不由己的飓風。别墅很大,空曠得能聽到腳步的回聲。尚都的東西少得可憐,一個行李箱就裝下了她二十多年的人生。
明明已經訂過婚了,同住屋,卻分房,全然沒有夫妻的模樣。二人也沒怎麼說過話,比起戀人更像是不熟的室友。
客廳的陳設十分簡單,靠牆的玻璃展示櫃中,幾件低調卻價值不菲的古董靜默陳列。其中一件尤其引人注目:一個紫檀木制成的梳妝匣。匣體不大,卻通體散發着溫潤内斂的光澤,木紋細膩如流水尚都第一次看到它時,心中便莫名地悸動了一下,仿佛被什麼東西輕輕撞了心口,一種難以言喻的熟悉感轉瞬即逝。
樓下是地下車庫,有很多車,但如果要坐車出門的話,還要先給他發消息,他再派司機,但每次都會是他自己當司機,我其實有些不好意思麻煩他了。
他下了班,二人坐在飯廳吃飯,食不言,其實是無言,顧淵不會幹涉尚都的生活,而尚都也在生意上幫不了什麼忙,所以二人其實是沒有話題的。他吃完了,尚都還沒有吃完,他在椅子上又坐了一會兒,上樓去了,尚都完後管家說少爺邀請她上三樓,剛上樓的地方有一張沙發,而他正倚在沙發上看文件。“你來了?”他看着尚都,放下手中的文件,向她走近。“嗯。”她點點頭。他牽起她的手,走近了其中一個房間。
别墅的衣帽間大得像奢侈品展廳。燈光下,一排排當季高定衣裙、昂貴的珠寶首飾和名牌包在玻璃櫃中靜默閃耀,散發着金錢堆砌出的冷冽香氣。“我最近找人訂做了一條黑色禮裙,你喜歡嗎?”随後拿出了一條黑色連衣短裙。尚都接過禮服,用手去撫。裙子的設計極為精妙,流暢的剪裁,細膩的珠繡。不知何因,尚都卻不太喜歡,哪怕是定做。
“不喜歡這件?”她聽見他低沉的聲音。她下意識地搖頭,避開了他的視線,聲音輕緩:“沒有,很漂亮。” 她說不出理由。
顧淵的視線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卻沒有開口。他将禮裙拿了回來,“沒關系,我明天讓人送新的目錄來,你挑喜歡的。” 他的語氣溫柔。
是啊,自從訂婚起,顧淵就一直對她很好,比家人更為體貼。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素不相識的人會給自己溫暖,但這些細微的感動已經悄悄打動了她,不知不覺中,她依戀着他的溫柔。
臨睡前,望着天花闆,今日所見的高定禮服又浮現在腦海之中,她想起她曾在宴會上穿過一條來自她姐姐給的黑色禮裙。今天所見到的,在顔色和款式上,有着某種微妙的、令她心悸的相似感。這才明白了自己心生不喜的緣由。而宴會那天,好像發生了一些尚都不知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