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如練,帶着淩厲的破空聲。嶽飛迅速抽出短劍格擋,兵器相撞迸出耀眼的火星。兩人在狹小的帳内纏鬥,女子攻勢如暴風驟雨,招招緻命,顯然是身經百戰的高手。而嶽飛卻始終避其鋒芒,偶爾反擊也隻是點到為止。當短劍第三次擦過女子手腕,削斷了她一縷發絲,對方突然收刀,眼中閃過驚訝與不解:"你為何不下殺手?"嶽飛壓低聲音,喘息着道:"各為其主,但武者當存武品。殺你不難,但我不願勝之不武。"
女子眼神微動,正要開口,遠處突然傳來金兀術暴怒的吼聲:"搜!把每個角落都翻遍,定要抓住探子!"腳步聲與呼喝聲由遠及近,緊急關頭,女子突然扯下自己的兵符扔給他,眼中帶着複雜的神色:"從暗道走!記住,今日之事,我不欠你。"嶽飛一愣,卻見對方已迅速将帳内文書付之一炬,火焰瞬間吞噬了那些機密情報。火光中,他攥着兵符躍入地道,潮濕的泥土氣息撲面而來,黴味混着硝煙,令人作嘔。身後追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卻在黑暗中露出笑容——不僅摸清了連環馬的破綻,還意外得到了至關重要的調兵憑證。
回到宋軍大營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嶽飛展開袖中暗記,将情報一一标注在地圖上,手指在"連環馬七人一組,首尾鐵鍊相連,機動性差"的字迹上停留許久。張憲看着他肩頭新添的刀傷,血迹已凝結,聲音發顫:"統領,您這是何苦親自涉險?"嶽飛撫摸着青銅短劍,劍身上還留着與女真女子交手的缺口:"不知己知彼,如何百戰不殆?"他的目光落在地圖上金國糧草屯放點,眼中閃過狠厲,"告訴将士們,三日後,便是破敵之時。連環馬雖強,但隻要切斷鐵鍊,他們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而在金國大營,金兀術望着被焚毀的文書暴跳如雷,将案幾上的酒盞狠狠摔在地上。那名女真女子立在帳前,望着南方,手中無意識地摩挲着空蕩蕩的兵符挂繩,喃喃自語:"能在我刀下全身而退,還存着仁心...嶽家軍,果然名不虛傳。"寒風卷起她的披風,仿佛在訴說着這個寒夜,一場驚心動魄的暗戰,不僅為嶽家軍赢得了先機,更在敵營深處,悄然埋下了一絲微妙的敬意與難以言說的羁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