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秋雨一場涼,晉城落了一場雨,連着行道邊上的金桂都落了許多。
顔曉色換上了秋季校服,坐着白茹的車去了學校。
許愈這兩天都沒在城南别墅住,應該是回了他爸爸那邊。
少了他屋子裡就少了遊戲的碰撞聲。
用白茹的話就是,“耳根子都清靜了不少。”
來了快一個月,其實顔曉色也大概知道了回城南别墅的辦法。
這裡的地鐵和公交都非常方便,從晉一中回去估計隻要倒一班車就可以了。
但是白茹并不放心她,基本都是要麼她來接送,要麼拜托許愈。
她似乎是發現了什麼,對待這個小姑娘,許愈似乎是有着不一樣的耐心的。
把傘收起來進了教學樓,顔曉色被人攔住。
攔住她的是一個梳了厚厚劉海的女生。
她臉上帶着紅暈,還穿着短裙和長襪,十分抗凍的樣子。
“那個同學,你是高一十二班的對吧?”
顔曉色有點摸不着頭腦,那女生又說,“真的不好意思,能不能請你幫我一個忙?”
她遞上來一封粉色信封,上面似乎還有暗香浮動。
“我,我之前看到過你,知道你是張宕翡的同桌。”
她臉上更紅,說話扭捏起來,“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把這封信遞給他一下?”
這是——情書嗎?
顔曉色垂眼看了下那信封。
上面一顆紅色的愛心,這裡頭的内容再清楚不過了。
城裡的小孩——都是這樣的嗎?
顔曉色突然覺得耳熱,那女生又掏出一盒精緻的點心來,“這個,這個就是多謝你的——”
“不用不用。”顔曉色把信收下,又摸了摸自己燙起來的耳朵,“我幫你遞一下。”
她倒是也知道早戀是不對的,做這種事的時候,難免就會覺得有點心虛。
那女生卻是長舒了一口氣,一連說了不知道多少聲的謝謝。
又強行把那盒點心塞到了顔曉色懷裡,然後頭也不回的跑走了。
風吹起她略短的裙子,還有飄來身上灑的香水味。
和這信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顔曉色扯了扯張宕翡的袖子,他的筆一頓,轉過頭來看她。
她小心的把那盒點心還有那封信放在他的桌上,“這個——”
“哇這是什麼?”
後頭坐着的男生和顔曉色很少說話,但和張宕翡倒還挺熟的。
他俯身上來把那堆東西搶了過去,還湊近聞了一下,“哇好香!”
他朝着張宕翡眨了眨眼,“又收到情書了?”
張宕翡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他砰的一聲站起來,“還來。”
那男生還在笑,“幹嘛這麼生氣,因為你的寶貝小同桌給你送的,你怕她不好意思?”
“不是我——”顔曉色着急的開口。
那邊人已經跑到講台上了,“張宕翡收顔曉色情書一封,有想了解的掌聲在哪裡!”
班裡開始喧鬧起來。
張宕翡站起來朝他走去,“陳冬旭,你别煩。”
陳東旭已經把信給拆了,裡頭的信紙也是粉色的。
“張宕翡,啊你的名字可真難寫啊。可是你看,每一個字都這麼好看,就和你的人一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顔曉色你怎麼這麼酸啊。”他舉着信在教室裡亂跑亂叫。
顔曉色臉都紅了,“不是我的啊……怎麼能讀别人的信啊。”
顧滢蔓也在笑,“沒事,之前他們都這樣的。我看張宕翡以前也不生氣啊,怎麼這次這麼嚴肅。”
顔曉色皺眉,“那是個很可愛的女生,他們不應該這樣取笑人家。”
她正要站起來,顧滢蔓就拉她,“你現在要是去搶,人家就真覺得是你的了。”
顔曉色掙脫,“那也不能這樣啊,這樣不好——”
她腦子裡就全都是剛才見過的那個女孩兒,活潑又熱烈,将喜歡表達的淋漓盡緻。
陳冬旭将信舉的老高,低頭看顔曉色,“幹嘛幹嘛,寫了這麼酸溜溜的信還不給人念?”
顔曉色皺眉,“你不應該這樣。”
“我哪樣,诶……”
他手裡的信被人輕而易舉的抽走,陳冬旭正要罵人,轉頭就看到許愈站在邊上。
許愈帶了一身的寒氣,頭發微濕,劉海垂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