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帶我去我自己采也可以!”雲芙趕忙回答。
好不容易有一點線索,才不能空手而歸。
女子猶豫半晌,也不想客人白跑一趟,還是點頭應下。
雲芙跟在她身後,在村子裡繞來繞去,終于抵達杏林所在。
杏花香氣撲鼻而來,瞬間将人淹沒于花潮之間。
“就是這了,姑娘,随意摘便是。”
“好的,多謝姐姐。”
女子走後,雲芙彎起的唇角立刻垮下,摘掉一朵皎白杏花于指尖細細端詳。
偌大的杏林不隻有香氣,還有淡淡的魔氣。由于幻境中都是凡人,這些纏繞在花枝上的魔氣自然無人知曉。
看來那幾起死亡事件與它脫不了幹系,隻是這魔氣從何而來?她在幻境中從未見過魔,也不曾聽聞與魔相關的訊息。
她從儲物袋掏出從蔣府順來的麻袋,摘了滿滿一大袋杏花,提溜着麻袋返回方才那位姐姐的院子。
女子懷中抱着嚎啕大哭的嬰孩,哼着歌輕哄,抽出空讓她先找個凳子坐下。
哭啼漸漸止息,女子将幼嬰放回搖籃,這才在雲芙身旁坐下,眼底烏青藏着深深倦怠。
當母親生兒育女好可怕……雲芙不禁打了個寒顫。
“姐姐你們這裡的杏花品相果真極佳。”她抛出話題。
提到這,女子總算露出些笑容,道:“是啊,我們白杏村就是以此聞名,每年都有好些人來買杏花呢。”
“這些杏樹都是村子裡種的嗎?”
“是。村子裡每戶都會被分到一部分杏樹,負責種植養護,最後杏花賣出的錢會按比例分給大家。”
“既然生意這麼好,這幾日怎的不賣了呢?不會損失很多嗎?”
女子眼中閃過幾分糾結,似是覺得此事不好言說,雲芙剛想說算了,她開口:“因為這幾日……村子裡鬧鬼了。”
“鬧鬼?”雲芙語氣中滿是不可置信,說完自己反應過來,村民不知道魔,自然會将其歸為“鬼”。
“這幾日,總有村民家中孩童半夜被擄走,第二日清晨又出現家門口,但是身上有許多傷痕淤青,大家都認為是鬼怪作祟,畢竟普通人不可能做到這些。”
“竟然有這樣的事?”
女子輕輕歎氣:“所以這幾日大家不敢出門,怕出意外,我家夫君也是今日家中米油用完了才出村去采買。”
院門被有規律地敲響,喜悅躍上她眉梢。
“回來了。”說完囑咐雲芙坐着便好,她去開門。
夫妻二人的說話聲傳來,她聽到女子問:“這位公子是?”
“這是謝公子,方才在村口遇到的,逃難過來,錢财都花光了,我就想着讓人家在咱們這住幾天。”一道男聲回答,看來是這位姐姐的夫君。
三人進入主屋,看到夫妻二人身後跟着的人,雲芙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謝淮嶼這一身錦衣比臉還要光滑,也就這兩位善且無比單純的姐姐姐夫能信他的鬼話。她悄悄在心裡給他翻了個白眼。
他倒是來得快,看來通關寶物要和他對半分了。
“這位是?”男子注意到坐在屋裡的雲芙。
女子笑着向他介紹:“這位姑娘是來村子裡買杏花的。”
“原是如此。”
謝淮嶼聞言看向她腳邊裝滿杏花的麻袋。
夫妻兩個拿着買回來的東西去廚房規整,留下她和謝淮嶼大眼瞪小眼。
“昭唯帝姬?”謝淮嶼轉動指間玄戒,若有所思瞧着她的臉。
這人八成是在想“原來靈族帝姬長這樣”。他不會覺得誰都和他一樣不屑于用别的臉吧?
還有,謝淮嶼是怎麼這麼快認出她的?
心中如此想,她也問了出來。
“帝姬穿的這身衣裳與秘境開始那日一般無二。”
“那三皇子的記憶力還真是不錯。不過三皇子穿衣用料如此張揚,不怕他們識破你在說謊嗎?”
謝淮嶼眼睛都沒眨一下,無所謂道:“很顯然,并沒有。”過了一會兒又補上一句“帝姬多慮”,估計是怕她回去向靈君告狀說他沒禮貌。
“我是這樣睚眦必報的人嗎?”雲芙想。
好吧,她就是,等所有事情都落定,她必定要狠狠找他的麻煩。
瞥見夫妻兩人漸近的身影,她忽然擡首沖謝淮嶼笑起來。
謝淮嶼見她一副要做壞事的神情,心中頓覺不妙,果不其然,她踩在兩人進門那一刻,将木凳向前一帶,雙手摟住他的手臂,帶着哭腔大喊:“夫君,我終于找到你了!”
門口二人與被她抱住的男子俱是一僵。
雲芙沒管他們反應,自顧自喊出下句。
“蓮兒等你等得好苦呀!”
玄色戒環“叮當”墜到地上,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