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兩人“客客氣氣”地商議好，向諸位弟子宣布最終決定，衆人一緻認可。

到選人環節，雲芙心想要展現一番靈族的大方姿态，讓謝淮嶼先選，他還真半分沒推辭，立即點頭同意。

謝淮嶼将靈族弟子裡裡外外打量透徹，最後視線定在程漣身前。

“就他吧。”

見他選擇程漣，雲芙沒忍住輕笑出聲。

他挑程漣絕對是因為看程漣外表過于“無害”。程漣年紀比雲芙還要小，心性上來說也較為怯懦，連體型稍大些的蟲子都能将他吓哭，然與之相反，程漣劍術頗為強勁，甚至曾擊敗年長自己十歲之人，在雲芙心中能在靈族這群弟子中排上前幾。

謝淮嶼這次就等着栽跟頭吧。

雲芙沒怎麼思考就定好人選，高大弟子出列時，天族隊伍嘩然一片，連陸不休都對她的選擇感到困惑不解。

“靈族那名自己看起來這麼瘦小，昭唯帝姬挑了這麼一個大塊頭跟他比，怎麼想的？不想要寶物直說便是，竟然還要讓自家弟子先受虐嗎？靈族恐怖如斯！”

雲芙沒理會閑言碎語，端起一副長輩模樣，笑眯眯地拍了拍程漣的肩膀，說：“小漣啊，别緊張，我相信你，輸了就輸了，我們靈族也不差這點。”

程漣漲紅了臉，結結巴巴說道：“好……好的帝姬，我知道了，我盡力不給靈族丢人。”

“嗯嗯，去吧。”

程漣走上前去，其他弟子自發空出大片場地，圍成圈觀戰。

他率先躬身作揖。

“還望，咳，還望道友不吝賜教。”

天族弟子見對手說話都磕磕絆絆，心頭不禁輕視，心想速戰速決，然而片刻後他才意識到自己的想法有多麼可笑。

看起來弱小的程漣比賽一開始使出的劍招就跟下了死手似的，招招兇戾，接上兩招之後便完全不是他能夠招架得來的，他很快落敗。

最後被速戰速決的竟然是天族這名比程漣魁梧許多的弟子。

“我的娘诶，靈族的人都如此深藏不露嗎？！”原先抱着必勝态度看戲的陸不休簡直要驚掉下巴。一個昭唯帝姬，一個小弟子，看起來都人畜無害的，怎麼一個比一個狠啊。

謝淮嶼也頗為驚訝，本來想着挑一個弱點的好趕快結束這場無謂的競争，沒想到竟然看走眼了，靈族的人還挺有趣的，他不合時宜想到另一人，意識到這點，他忽有些煩躁，閉上眼想把這道身影從腦海中驅逐出去。

站在人群中的帝姬此時已經走上前去，遮蔽下半張臉的面紗蓋不住那雙彎成月牙的眼眸，細看隐約還能夠看到她笑到發抖的衣袖。

雲芙現在簡直要飄上天去，看到謝淮嶼吃癟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嘴。

“好啊小漣，太給我們靈族長臉了！回去之後獎勵你在星痕宮儲物閣挑一樣寶物！”她的話浸滿笑音。

程漣被接二連三的好消息砸昏腦袋，幾顆星星落下來在眼前轉圈，讓他反應遲鈍。

“多謝帝姬！這是我應該做的。”

“諸位，承讓，這寶物靈族就收下了。那我們先告辭了，大家有緣再見。”雲芙拿了寶物便轉頭離開，沒有絲毫安慰或者寒暄的意思。

靈族的隊伍浩浩蕩蕩在眼前消失，來去如風。

陸不休突然出聲：“話說，我們是不是忘記跟昭唯帝姬說某件事了？”

“什麼事？”

“你不是說打破幻境的獎勵在她那裡嗎，你不去問問這東西是什麼、怎麼分配？”語罷，不待謝淮嶼回答，他自己又小聲說：“算了，看帝姬也沒有說要分一半的意思。”

“随便，我也不差這點東西。”寶物的一半持有者滿不在意，反正自己要什麼沒有？

*

離開天族的視線範圍，雲芙總算能仔細端詳在幻境中拿到的鏡子。

鏡子看起來除了比普通鏡子看起來精美些之外，沒有任何奇特之處，她左戳右戳其都沒有反應，絲毫不像法寶。

她不相信如此彎彎繞繞且耗費時間長極的幻境給出的獎勵會是一面沒有長處的普通鏡子。

見雲芙對着它發愁，江深想了想，提出建議：“會不會這面鏡子需要結契才能使用？”

很多法器都要結契方能與主人心意相通，發揮自身全部實力，譬如雲芙的本命劍熙蕤，但是這樣半點法力不起的當真少見，江深說出這個單純是碰碰運氣。

“行，那我試試。”

雲芙劃破手指，将血滴在鏡子上。

“啪嗒——”

鮮紅血液瞬間被鏡面吞噬，随即整個鏡子散射出相同顔色的光芒，許多影子走馬燈般在鏡中飄過，不知與這面鏡子産生過怎樣的交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