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亓諺捂了捂眼,問:“我能去沖個涼嗎?”
“好啊。”甯瑪抿了口水。
好在這酒店的裝修,衛生間被一重木門檔得嚴嚴實實,沒有任何的透明玻璃元素。
但當花灑嘩啦啦的聲音傳出來的時候,甯瑪還是有些如坐針氈。
周亓諺當真隻是簡單沖涼,很快,浴室裡水聲停歇,又響起了吹風機的聲音。
與此同時,穿着工作服的侍者,推着餐車出現。
甯瑪下意識地站起來,方便侍者把菜端到房間桌子上。
大盤雞剛上桌,周亓諺就帶着水汽,推開浴室的門走了出來。
他換了一身黑色絲綢睡衣,V字領口随着他慵懶随意的步伐,晃晃蕩蕩。
服務生看了看剛洗完澡的周亓諺,又看了看甯瑪,最後真誠開口:“一小時後來收餐盤的話,二位方便嗎?”
“方便啊,超過一個小時我還要多繳停車費呢。”甯瑪也真誠回答。
服務生立刻明白過來,這位女士不是住客。
但這服務生以為甯瑪是在旁敲側擊,說她不是來這過夜的。于是服務生窘迫鞠躬:“抱歉女士,祝二位用餐愉快,有任何需求可以撥打電話。”
服務生推着餐車倉皇退場。
甯瑪茫然不解,頓了頓發問:“他為什麼要跟我道歉?”
“你真的想知道?”周亓諺撐着頭笑。
“嗯。”
“他以為,你今晚在這兒睡。”周亓諺目光落在她臉上,故意中帶着輕佻。
甯瑪作為一個成年人,雖然沒吃過豬肉,但見過豬跑。
她終于秒懂,臉轟的紅了。
“那個,把窗簾也打開吧,我看看沙塵暴退了沒有。”
甯瑪顧左右而言他,她把藍染色的窗簾扯開。這一看,還真有驚喜。
“沙塵暴小了!”她說。
黃沙漸漸褪去,室外的光線也比之前亮了一些。
自然的光線照進房間裡,驅散了一些暖黃燈光造成的暧昧氛圍。
周亓諺動手把菜盤上的封蓋去除,香味立刻猛烈襲來。
兩人安靜地吃飯,甯瑪坐着啃烤馕,咔哧咔哧的。
“明天上午帶你去看莫高窟最後幾個,我覺得有必要一看的窟,然後下午帶你去玉門關轉轉。”甯瑪把明天的安排說出來。
“好。”周亓諺點頭,“還是八點大堂見?”
甯瑪看了他一眼,說:“七點半吧,節約時間。”
周亓諺覺得甯瑪有點蔫,不知道是累的還是暈碳。
兩人分别後,甯瑪開車回宿舍。此時沙塵暴基本已經結束,能見度比來時好了許多。
今天确實也是累了,甯瑪洗漱後倒頭就睡。
第二天清早,甯瑪和周亓諺又回到熟悉的,莫高窟牌樓前。
上午幾個小時很快過去,甯瑪躲在走廊狹窄的陰影裡,仰頭喝了口水潤嗓。
然後她說:“最後一個窟,帶你看看莫高窟最大的一尊卧佛。”
甯瑪往前走。
經過幾天的相處,即便甯瑪穿着普通,周亓諺也依然可以在人群中一眼找到她。
更何況今天的甯瑪,穿了一身灰色修身T恤和寬松牛仔褲,沒有被白幼瘦審美裹挾的她,勾勒出活力與健美。
“158窟在三樓。”甯瑪帶着周亓諺穿梭在石縫間的走廊裡。
陽光在建築的角落裡明明滅滅,絲毫看不出昨天還風沙漫卷。天氣變化一如甯瑪的情緒态度。
她走在周亓諺身前,回過頭來禮貌叮囑:“接下來的通道很矮很窄,要小心點。”
周亓諺挑眉,不由自主開始琢磨甯瑪為何如此,難道他又哪裡冒犯了她,可是昨天那頓晚飯之後,他們就沒再聯系過。
事情還沒弄明白,緊接着周亓諺便擡頭看見一道窄小的拱門。
雖然四周是陳舊的泥土色,和斑駁的壁畫,但在樓梯兩側,暖色的燈帶明亮照着。
恍惚間,讓周亓諺想起了聖禮拜堂的旋轉樓梯。
甯瑪帶路,走在周亓諺前頭。
亮着燈的狹窄甬道裡,擁有與世隔絕的浪漫和暧昧。甯瑪往上爬的瞬間,灰色T恤被拉扯,露出一截腰。
姑娘的腰線起伏如波浪,周亓諺看了兩眼,覺得腦海裡波光粼粼。
他不敢再看,移開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