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把梁老闆的墨雲給帶回來了?”宋老爺晚上回家,看到宋承之躺在沙發上,胸前放着一隻純黑的大鳥便問道。
“梁老闆生死未蔔,把他一隻鳥放在事務所也不安全,我就帶回來了。”
宋老爺笑了一下,來到宋承之身邊,在他旁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笑着一邊自己倒了一杯茶。
“爹你笑什麼?梁玉麒不是還幫過你嗎?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他?”看着宋老爺那一臉泰然的笑意,宋承之有些迷糊了。
“哈哈,不是爹不擔心,是爹覺得以他的本事,自然是平安無事。”宋老爺心平氣和的說道,一點沒有緊張的意思。
宋承之将墨雲捧在手中,坐起身撇了撇嘴,他本來也沒指望自己爹能對梁玉麒的事有多上心,但沒想到,他竟然如此的不在乎。
直到近淩晨時,宋承之被突如其來的電話驚去了困意。
那電話裡的人說,在江邊橋下,發現了梁玉麒的屍體。
宋承之來不及多問,穿上外套,拿着墨雲就出了門,匆匆的趕往江邊。
等他趕過去時,戴雲霄已經在那裡等候多時了。
發現屍體的是打更的老頭,他看到屍體後第一時間報了案,當時誰也沒想到是梁玉麒的屍體。
宋承之來到被白布蓋着的屍體面前,緩緩的掀開死者臉上的白布,下面是一張蒼白發青的臉,神态與生前無異,皆是嘴角微微上揚,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
墨雲悲鳴一聲,站在梁玉麒身邊,用喙去輕啄他的臉,希望他能醒過來。
戴雲霄的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隻是站在一旁默不作聲,他擡頭向江邊一棟房子看去,隻見那亮燈的閣樓上,一個女人的身影正站在那裡,是徐文麗。
證人都已經找到,在萬事俱備之時,卻又毀于一旦,屍體被焚,自己被停職,梁玉麒現在冷冰冰的躺在這裡,戴雲霄的内心并沒有太多傷心,更多的是五味雜陳。
戴雲霄被停職,宋承之算是實習期,兩個人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其他人将梁玉麒的屍體擡走。
“不行,我們得跟着去,萬一他們也把梁老闆燒了咋辦!”宋承之托着墨雲,扯着戴雲霄的衣袖,跟着前面回警察廳的隊伍走去。
戴雲霄無力的苦笑一下,燒了就燒了吧,人死總要入土為安,大不了他再給梁玉麒尋找風水寶地埋葬,若是有緣,十八年後,說不定他會遇到一個與梁玉麒十分相像的小友。
走出距離江邊幾十米,戴雲霄總感覺背後有一雙眼睛,盯得他渾身不自在。
他好奇的回頭看去,隻見在橋上站着一個身影,那是一個女人的身影。
若蘭。
戴雲霄停下了腳步,待他轉過身想仔細看清那個身影時,橋上已經空無一物。
“你怎麼了?”宋承之疑惑的看着戴雲霄,這家夥怎麼回事,一個晚上都跟丢了魂似的。
“沒事,走吧。”
回到警察廳時,趙處長整站在警察廳大門口,帶着滿臉得意看着戴雲霄,雖然他已經很努力的克制了,但那股開心勁還是從他的嘴角溢了出來。
戴雲霄瞥了他一眼,恨不得将他打的哭都哭不出來。
停屍房内,梁玉麒的屍體被放在中間的停屍台上,戴雲霄和宋承之兩人站在一旁,看着屍體,就好像看着看着那屍體就能活過來一樣。
“趙處,要不要把他們趕出來?”一個警員站在趙處長身邊問道。
“不,讓他們好好看看,這就是戴罪不該得罪的人的下場。”趙處長站在停屍房門口,勾起嘴角,不屑的笑了一下。
在趙處長轉身準備離開停屍房的時候,原本清朗通透的夜空突然陰沉了下來,不知哪裡來的黑雲将月亮遮擋嚴嚴實實,在最後一抹月光被隐藏之後,一道驚雷響徹雲霄,缤紛的閃電霹的夜空如同白晝。
衆人皆被吓了一跳,趙處長怯怯的回頭看了一眼停屍間大門内,整躺在停屍台上的屍體,心裡有些發怵,看了身邊警員一眼,兩人便小跑着離開停屍房範圍。
這一夜申城的雨下的很大,好像要把一切沖刷洗淨。
一切聲音都被雷聲暴雨掩蓋。
所有悲憤也在此刻爆發。
無言的人,靜靜的躺着。
無情的人,沉沉的睡着。
不甘的,怨恨的,都将化為一把奪命尖刀,狠狠刺進那負心人都心窩。
第二天一早,戴雲霄和宋承之依偎在一起,在停屍房的角落裡醒來。
昨夜的雨太大了,打在人身上像是鞭子抽打,于是兩人便在停屍房将就了一晚。
戴雲霄清醒後,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但随後他便愣住了。
停屍台上空空如也,梁玉麒的屍體沒有了。
“啊!他們不會已經把屍體拿去燒了吧!”宋承之站在停屍台前驚訝的看着戴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