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然是不可能了!”蕭老爺脫口而出,随後又驚愕的看着梁玉麒,他突然想起來梁玉麒就是這樣死的。
昨日有幾人從暗室裡擡出一具屍體時,他還特地去看了一眼屍體,見到死者是梁玉麒時,他還有些驚訝,沒想到那兩個逆子真的把他殺了。
“你、你…”蕭老爺望着梁玉麒,剛剛太着急把一切都抛之腦後,現在仔細一想,昨日他就看到了已死的梁玉麒,那麼今日他請來的究竟是誰 ?
梁玉麒看着蕭老爺,歎息一聲,無奈搖頭,“晚了,若是昨夜之前還有機會,但昨夜我卻是個死人,二位公子自斷後路,我也愛莫能助。”
“此話怎講?”蕭老爺問道。
梁玉麒擡頭望了一眼樓上哭聲傳出的房間,長歎一聲将事情告知了蕭老爺。“那已亡的之人是我的雇主,前些天請我替她鳴冤,可昨夜她見我浮屍江水,誤以為無人再能替她鳴冤,所以……”
“不過蕭老爺不用擔心,二位公子不會死,但兩人各失了一魂一魄,從此以後會變得癡癡傻傻。”梁玉麒看着蕭老爺淡淡的說道。“您也不要想着把那丢失的一魂一魄追回,這是他們欠下的孽債,該償還。”
梁玉麒說完就頭也不回到離開了蕭家。
昨夜,若蘭在橋下看到梁玉麒的浮屍,以為他真的已經死了,隻覺得申冤無望,便又去了蕭家。
她之前因為害怕殺人會被判入地獄永不超生,但見梁玉麒因自己被人所害,便知道這蕭家不是一般人能撼動的,于是便決定來個魚死網破,即使自己下地獄也要拉上那兩個狠毒的人。
但還不等她下手,梁玉麒的陰魂突然出現,攔住了她,這才留得那兩人一命。
可這樣,若蘭自然是不願意,于是梁玉麒便各收了他們兩兄弟一魂一魄,來平息若蘭的怨氣。
這樣的結果無異是最好的,即使他們不對梁玉麒下手,不阻攔戴雲霄查下去,讓他們把所有的證據擺上台面,這二人最後也還是得不到一點懲罰,以他蕭家的勢力,即便是判了死刑,也自會有替死之人。
梁玉麒回到事務所後,若蘭正抱着孩子站在屋内,似乎等了他多時了。
“要走了嗎?”梁玉麒看着若蘭說道。
若蘭點了點頭,随後擔心的看了一眼封着蕭老爺二位公子一魂一魄的壇子,似乎在擔心自己走了,梁玉麒就會把魂魄還回去。
梁玉麒發現了若蘭的心思,便來到書案前坐下,在桌面上鋪了一張白紙,提筆蘸墨,緩緩的寫了起來。
若蘭站在一旁看着梁玉麒書寫的内容,臉上露出些許驚訝。
那是一封寫給陰曹鬼官的信,信裡将若蘭的身世慘劇寫的清清楚楚,又寫了自己為何取那兩人的一魂一魄。
最後又取出一個造型獨特的印,在信紙上蓋了一下。
“你是要我将那一魂一魄帶走?”若蘭驚訝的看着梁玉麒。
“對,這下你可放心了?”梁玉麒将寫好的信折了起來,放在蠟燭上點燃,将燃燒的信紙丢在地上,等信紙燒完,桌面上有出現一張完好的信件。
梁玉麒将信件和壇子一并交給了若蘭,叮囑她壇子萬不可打開,到了下面,将壇子和信件一并交給判官,他們自會定奪。
若蘭拿着信萬分感激,随後便離開了事務所。
“我還真以為你死了,一下就感受不到你的陽氣了。”事務所隻剩下梁玉麒一個人後,墨雲飛了進來站在梁玉麒的面前說道。
梁玉麒輕笑一聲,擡眼望向門外幽長的巷道。
“我也以為這次我可以死了。”
墨雲不解的看着梁玉麒,他是在求死嗎?
“人們常開玩笑說活膩了,可是我真的活膩了。他們知道自己會死,所以害怕死,而我卻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死。”
梁玉麒說着便從桌角的書堆底下摸出一張符咒,這是他前些日子在街頭撿的那張符。
“他總以為師父偏心,不喜歡他。但師父就是偏心,偏心他,讓他不被守門人的宿命束縛,讓他可以在世間自由闖蕩。”
“可他,偏偏作繭自縛……”
符紙被攢成一團,攥在手心,最後被丢入紙簍。
墨雲站在桌上,擡頭看着梁玉麒,他隻知道梁玉麒長生,從來不知道他還有不死的秘密。
他十年前被梁玉麒在山中撿到,此後就一直跟在梁玉麒的身邊,十年,梁玉麒的容貌無一點變化,他也始終留在這座城中,即使這裡成為漫天硝煙的戰場,他也不曾離開。
“守門人?”這是墨雲第一次在梁玉麒嘴裡聽到這個詞。
“苦苦四方守門人,幽幽八方引路者;
鬼門不破四方平,冥魂不亂八方安;
昆侖滿是仙官坐,酆都鬼神守陰陽。”
“這裡有一座門,要我來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