濺起的水花裹着陽光時,何陽被宋凜穩穩抱住。他的黑貓耳上挂着水珠,尾巴尖的白絨毛被泡得發漲,卻在看見宋凜眼裡的笑意時,突然不那麼害怕了。林小滿的橘貓尾拍打着水面,濺了他們一身:“怎麼樣?刺激吧!”
“哥,”何陽拽着宋凜的泳褲帶,尾巴卷住對方的腰晃了晃,“你的手鍊不怕水嗎?”宋凜低頭看了看,銀質手鍊在水中泛着柔光:“市集老太太說,這是用星光和絨毛做的,不怕水。”他頓了頓,指尖擦過何陽貓耳上的水珠,“就像我對你的喜歡,也不怕水。”
午後的陽光曬得泳池邊的躺椅發燙,何陽趴在宋凜腿上曬毛。少年用毛巾替他擦着貓耳,指尖在絨毛間輕輕梳理,把打結的地方理順。他的尾巴卷着宋凜的腳踝,掃落片被風吹來的、印着貓爪圖案的遮陽傘碎片。
“哥,”他突然擡頭,黑貓耳晃向遠處的冰淇淋車,“想吃貓爪冰淇淋。”宋凜笑了,拍拍他的背:“等着,哥哥去買。”看着少年走向冰淇淋車的背影,何陽的黑貓耳得意地翹起——宋凜的泳褲後兜,還塞着他早上畫的、要放進絨毛信箱的便簽:“哥,泳池的水像你的眼睛。”
林小滿的橘貓耳突然湊過來,爪子扒拉着他的尾巴:“何陽,你家宋凜學長對你也太好了吧?我家陳墨就知道拍風景!”陳墨從鏡頭後擡起頭,默默把剛拍的、宋凜替何陽擦貓耳的照片給林小滿看,橘貓耳少年的臉“唰”地紅透。
“給你。”宋凜回來時,手裡拿着兩支貓爪冰淇淋,蛋筒上撒着可食用的銀箔,“草莓味的,加了貓薄荷。”何陽咬下一口,冰涼的甜意在舌尖化開,銀箔在陽光下閃爍,像極了記憶儲存盒裡的星光。他的黑貓耳舒服地抖了抖,尾巴卷住宋凜的手腕晃來晃去。
傍晚的涼風吹起泳池的漣漪時,何陽的黑貓耳被曬幹的絨毛弄得發癢。他看着宋凜在絨毛日曆的最新頁上畫畫,少年用藍色馬克筆勾勒出彩虹滑梯的輪廓,旁邊貼着林小滿偷拍的、他被宋凜抱出泳池的照片,照片上的自己,黑貓耳濕漉漉地貼着宋凜的頸窩。
“哥,”他晃着尾巴湊過去,黑貓耳蹭着宋凜的肩膀,“明年夏天我們還來嗎?”宋凜放下筆,握住他的手,讓兩人無名指上的貓爪戒指在夕陽下碰撞:“嗯,每年都來,等你不怕水了,教你遊泳。”
而宋凜感受着掌下細瘦手指的溫度,在心裡默默說:何陽,泳池波光裡的每圈漣漪,都是哥哥愛你的形狀。看你從緊張得卷尾巴,到敢趴在我腿上曬毛,就知道,再深的水也阻隔不了我們的溫度。以後的每個夏天,哥哥都會陪你在泳池邊晃貓耳,把你的絨毛曬幹,讓泳池的波光,永遠映着我們相愛的模樣。
周日的暮色漫過窗台時,宋凜的指尖還停留在何陽昨晚畫到一半的絨毛日曆上。最新頁隻畫了個泳池邊的躺椅輪廓,旁邊用鉛筆歪扭地寫着“哥的腿比躺椅軟”,而畫紙邊緣,還沾着幾根沒拍幹淨的黑貓毛。他的手腕輕輕晃動,銀質手鍊的暖爐吊墜碰撞出細碎聲響,卻驚不起往常何陽聽見時會晃的貓耳。
“何陽媽來電話,說他外婆病了,要在老家待兩天。”爸爸的聲音從客廳傳來,宋凜“嗯”了聲,目光落在何陽的空枕頭上——那裡還留着個淺淺的凹陷,枕套邊緣纏着根白絨毛,是昨晚何陽變成貓時蹭上去的。
夜色漸深,宋凜坐在書桌前翻着絨毛日曆。“初遇日”那頁的藍白傘插畫旁,不知何時被何陽用熒光筆添了句“現在傘在記憶盒裡,哥在我懷裡”;“天台誓約”頁的星光下,壓着片幹枯的、何陽去年撿的貓薄荷花瓣。他的指尖劃過“泳池波光”那頁裡何陽畫的自己,少年筆下的宋凜總是帶着暖爐般的光暈,連腕間的舊手表都被畫成了發光的暖爐。
衣櫃門被輕輕推開時,樟腦丸的氣味混着何陽常用的貓薄荷洗衣液香。宋凜拿出何陽的舊校服,布料上還留着他每次抱懷時蹭上的體溫,左胸口袋裡掉出張揉皺的便簽——是上周何陽塞進他口袋的,畫着隻戴着宇航員皮筋的黑貓,旁邊寫着“哥身上有暖爐味,想抱”。
“傻貓……”他低笑出聲,指尖摩挲着校服上的貓爪刺繡,那是何陽偷偷縫上去的,針腳歪扭卻異常牢固。将校服湊到鼻尖時,洗衣液的清香裡混着淡淡的皂角味——是他常用的牌子,不知何時被何陽沾了去,成了兩人衣物間默認的混合氣息。
床頭櫃的記憶儲存盒突然發出微光,盒蓋上的梧桐圖案旁,新出現了個模糊的貓爪郵戳。宋凜想起何陽走前塞進他口袋的絨毛便簽,上面用星光墨水寫着:“哥,想我就抱抱我的衣服,上面有我的味道。”當時他還笑何陽傻,此刻卻真的将校服緊緊抱在懷裡,像抱着那隻慣會用尾巴卷住他手腕的絨毛小貓。
淩晨三點,宋凜被噩夢驚醒。夢裡何陽的貓耳在雨裡耷拉着,怎麼也暖不起來,他猛地坐起,下意識摸向枕邊——空空如也。隻有何陽常戴的黑貓發帶躺在那裡,絨布邊緣還留着他咬過的齒印。
“何陽……”他喃喃出聲,聲音在空蕩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沙啞。起身走到窗邊,看見門廊下的絨毛信箱在月光下靜靜立着,今晚沒有何陽晃着尾巴往裡面塞便簽,也沒有黑貓風鈴的銀環碰撞聲。
重新躺回床上時,宋凜将何陽的校服鋪在枕頭上。布料的柔軟蹭着臉頰,熟悉的氣息包裹過來,仿佛少年就蜷在身邊,用尾巴尖輕輕掃着他的手背。他想起無數個清晨,何陽的黑貓耳會蹭着他的下巴叫醒他,如今卻隻剩校服上殘留的、微弱的絨毛氣息。
“快點回來……”他對着校服上的貓爪刺繡低語,指尖在布料上畫着何陽貓耳的輪廓,“哥哥的懷抱給你留着,暖爐也燒好了。”記憶儲存盒的微光透過門縫照進來,在地闆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像極了何陽變成貓時,眼睛裡閃爍的星光。
而宋凜感受着校服布料間殘留的溫度,在心裡默默說:何陽,空枕餘溫裡的每縷絨毛氣息,都是哥哥想你的證明。看你畫的絨毛日曆,聞着你衣服上的味道,才發現原來沒有你的夜晚,連空氣都帶着涼意。你說想我就抱你的衣服,可哥哥更想抱你,抱你帶着貓薄荷香的絨毛,抱你會晃來晃去的尾巴,抱你所有屬于何陽的溫暖。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房間時,宋凜還抱着何陽的校服沉睡。校服領口的貓爪刺繡蹭着他的唇角,仿佛少年真的在夢裡用貓耳蹭了蹭他。林小滿的橘貓叫聲從隔壁傳來,大概是來送早餐,但此刻的宋凜,隻想在這空枕餘溫裡,多聞一會兒屬于他的絨毛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