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絨毛日曆裡的空白頁,決定今晚要畫上最滿的一格——用鋼筆描出少年跪坐的腰線,在膝彎處點上那顆小痣,再在角落畫隻銀漸層貓,正把貓爪鈴铛系在黑貓耳少年的手腕上。而當何陽在睡夢中咂了咂嘴,黑貓耳蹭得他胸口發癢時,宋凜終于忍不住,低頭在少年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
“我的小貓,”他輕聲說,指尖劃過少年腕間的貓爪鈴铛,“歡迎回家。”
鹦鹉在籠子裡打了個哈欠,突然清晰地喊出:“歡迎回家!”聲音裡帶着絨毛般的暖意,和沙發區傳來的輕微呼噜聲重疊在一起,成為這個午後最溫柔的刻度。而宋凜知道,屬于他和何陽的絨毛時光,才剛剛開始——在每個晨光微亮的門廊下,在每張鋪滿陽光的絨毛沙發上,他們的溫度刻度,将永遠被貓薄荷的香氣和銀鈴的輕響填滿。
夜風吹動窗簾時,何陽的黑貓耳正蹭着宋凜的喉結。少年蜷在他懷裡,校服襯衫被睡夢中的爪子抓得皺巴巴,黑貓内褲的邊緣從布料下溜出來,貼着宋凜的大腿。他的尾巴尖卷着宋凜的手腕,像條溫暖的絨毛手環,腕間的貓爪鈴铛随着呼吸輕輕晃動,發出細碎的銀鈴聲。
宋凜屏住呼吸,指尖懸在少年後頸的絨毛處。那裡的毛發比耳尖更柔軟,帶着沐浴後殘留的貓薄荷香波味,混着他自己常用的皂角洗衣液氣息——是這兩天他抱着校服時,拼命想複刻卻始終差了幾分的真實溫度。他想起白天在沙發上,少年故意挺起的腰線和膝彎的小痣,喉結不由得滾動了一下。
“呼……”何陽在睡夢中咂了咂嘴,黑貓耳抖了抖,鼻尖蹭過宋凜的鎖骨。那裡有他今早替人揉肩時,不小心留下的紅痕,現在被少年的絨毛蹭得發癢。宋凜慢慢俯身,鼻尖埋進少年的發旋,深吸一口氣——洗發水的清香裡混着陽光曬過的味道,像極了記憶儲存盒裡的星光與梧桐葉氣息的混合。
“怎麼這麼香……”他喃喃自語,指尖終于落在後頸的絨毛上。觸感比想象中更柔軟,像團被暖爐烘過的雲,讓他想起市集老太太說的“絨毛是小貓的體溫存儲器”。這兩天對着照片克制的沖動,此刻在真實的絨毛觸感下,化作了更洶湧的貪戀。
何陽的尾巴突然收緊,卷住他的手腕晃了晃,像是在睡夢中感受到了他的注視。宋凜立刻收回手,卻看見少年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顫動的陰影,嘴角還挂着滿足的微笑——大概是夢到了白天的貓爪冰淇淋。他的視線順着少年的脖頸滑下去,襯衫領口敞開着,露出的鎖骨線條在月光下像上好的羊脂玉。
“喵……”何陽突然發出模糊的貓叫,黑貓耳不安分地動了動,爪子抓住宋凜的睡衣領口往懷裡拽。宋凜順勢躺平,讓少年整個趴在他身上,鼻尖正好埋進自己的胸口。這個姿勢讓何陽發出滿足的咕噜聲,尾巴尖輕輕掃着他的小腹,掃落了昨晚塞進睡衣口袋的絨毛便簽。
便簽上是何陽臨走前畫的簡筆畫:黑貓耳少年抱着暖爐睡覺,旁邊寫着“哥哥别想我”。宋凜撿起便簽,借着窗外的月光看了看,又看看懷裡熟睡的少年,突然覺得這兩天的思念像個笑話——當真實的小貓趴在他胸口,用尾巴卷着他的手腕,用均勻的呼吸噴在他鎖骨上時,任何照片和衣物都失去了意義。
他的鼻尖蹭過少年的貓耳,絨毛的觸感讓他想起今早門廊下的露水。那裡還殘留着陽光的味道,大概是少年在外婆家的院子裡曬過毛。他貪婪地深吸着,仿佛要把這兩天缺失的所有氣息都補回來——貓薄荷香波、皂角洗衣液、陽光曬過的絨毛味,還有少年身上獨有的、像剛出爐的草莓奶糖般的甜香。
“何陽……”他低聲喚着,指尖輕輕梳理着貓耳根部的絨毛。那裡是少年的敏感點,平時一碰就會炸毛,此刻卻在睡夢中軟趴趴地貼着他的掌心,偶爾因為癢意而輕輕顫動。宋凜笑了笑,低頭在貓耳尖上印下一個極輕的吻,嘗到了殘留的洗發水味道。
窗外的蟬鳴不知何時停了,隻有何陽均勻的呼吸聲和貓爪鈴铛的微響。宋凜看着少年熟睡的側臉,月光勾勒出他細挺的鼻梁和柔軟的唇瓣,突然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隻剩下懷裡小貓的絨毛氣息和自己加速的心跳。
他想起絨毛日曆裡的“思念刻度”,現在終于有了最完美的補全——不是照片裡的細腿和腰線,而是此刻真實的、帶着呼吸和溫度的少年。他的指尖滑到少年的腰側,隔着襯衫感受到皮膚下的戰栗,即使在睡夢中,何陽也下意識地往他懷裡縮了縮,像隻尋求溫暖的小貓。
“傻瓜,”宋凜低笑出聲,用下巴蹭着少年的發頂,“以後不準再離開這麼久了……”他的聲音很輕,怕吵醒懷裡的人,卻又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懷裡的少年似乎聽懂了,黑貓耳蹭了蹭他的下巴,尾巴卷得更緊了。
夜越來越深,宋凜依舊維持着環抱的姿勢,鼻尖埋在少年的貓耳裡,貪婪地汲取着屬于他的絨毛氣息。他知道,今晚的夢一定是甜的——有貓薄荷的清香,有陽光曬過的絨毛味,還有懷裡小貓均勻的呼吸聲,這些都将成為最溫暖的刻度,被他認真記進絨毛日曆裡。
而當何陽在睡夢中翻了個身,把臉埋進宋凜的頸窩,發出滿足的咕噜聲時,宋凜終于閉上眼,唇邊帶着溫柔的笑意。他知道,屬于他們的絨毛時光,将在每個這樣的夜晚裡,被呼吸和溫度刻滿,永遠溫暖,永遠鮮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