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清晨的絨毛鬧鐘還沒響,何陽的黑貓耳就被林小滿的橘貓爪拍得發顫。兩人蹲在宋凜的書桌上,尾巴尖焦躁地掃着絨毛日曆——不知為何,今早醒來就維持着貓型,校服襯衫和橘貓背帶褲堆在爪邊,像兩團被揉皺的棉花。
“喵嗚!(怎麼辦啊!)”林小滿的橘貓尾卷住何陽的黑貓尾,爪子扒拉着窗台,“陳墨說今天要去拍絨毛市集……”何陽甩了甩尾巴,貓眼瞪成豎瞳,爪子指了指宋凜的舊手表——指針指向七點,少年已經在樓下喊他們上學了。
“喵!(先跑!)”何陽叼起自己的黑貓鈴铛,林小滿咬住橘貓發卡,兩隻絨毛貓順着排水管溜下樓。宋凜的聲音越來越近,何陽縱身一躍,黑貓毛在晨光中劃過弧線,卻在落地時看見巷口晃着魚香的學姐——正是上次送情書的文藝委員,手裡拎着袋小魚幹。
“呀!好可愛的小貓!”學姐蹲下身,小魚幹的香氣勾得何陽的黑貓鼻直顫。林小滿的橘貓耳警惕地豎起來,爪子拽着何陽的尾巴往後縮,卻被學姐撒在地上的銀魚幹吸引,爪子不自覺地往前探。
“喵嗚……(好香……)”林小滿的尾巴卷住魚幹袋,何陽的黑貓瞳卻驟然縮緊——學姐藏在身後的網兜閃着冷光,分明是來抓流浪貓的。他猛地撲過去,爪子拍掉林小滿嘴邊的魚幹,叼起同伴的後頸就往巷子裡跑。
“站住!我的貓!”學姐的喊聲在身後響起。兩隻絨毛貓在垃圾桶間穿梭,何陽的黑貓毛蹭過牆角的青苔,林小滿的橘貓爪踩碎了廢棄的牛奶盒。何陽回頭,看見學姐帶着幾個男生追來,網兜在陽光下晃得刺眼。
“喵!(往舊倉庫跑!)”何陽甩了甩尾巴,轉向堆滿木箱的廢棄倉庫。林小滿緊跟其後,橘貓尾掃落了蜘蛛網,卻在拐角處撞上巡邏的保安。兩人連忙躲進紙箱堆,何陽的黑貓耳貼着箱闆,聽見學姐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奇怪,貓呢?”學姐的聲音帶着疑惑,魚香越來越濃。何陽的貓眼眯起,爪子摸到箱底的舊校服——不知是誰丢棄的,布料上還留着熟悉的皂角香。他突然想起宋凜教他的格鬥術,黑貓瞳閃過一絲冷光,用爪子推了推林小滿:“喵!(準備變身!)”
“喵?!(現在?!)”林小滿的橘貓耳驚得豎成飛機耳,卻在何陽的眼神逼迫下,跟着集中精神。微光閃過,兩隻絨毛貓化作少年模樣,何陽套上舊校服,林小滿揪着橘貓背帶褲的吊帶,兩人藏在紙箱後,聽着學姐的腳步聲停在門口。
“找到了!”學姐帶人沖進來,網兜直撲紙箱。何陽猛地站起,舊校服下擺掃過箱沿,眼神冷得像冰——這是他第一次在宋凜之外露出如此高冷的神情。學姐愣住了,看着眼前這個眼神銳利、嘴角緊抿的少年,一時忘了動作。
“滾。”何陽的聲音低沉,帶着貓科動物的威懾力。學姐反應過來,示意男生動手:“抓住他們!這兩個小乞丐偷了我的貓!”何陽側身躲過揮來的網兜,拳頭精準擊中男生的腹部,動作快如閃電,正是宋凜教他的鎖喉技變種。
“砰!”另一個男生被他掃堂腿絆倒,林小滿趁機踢翻魚幹袋,橘貓爪在地上劃出痕迹。學姐尖叫着撲來,何陽側身避開,卻被她指甲刮過臉頰——一道血痕迅速滲出,染紅了舊校服的領口。
“找死。”何陽的眼神更冷,膝蓋頂住學姐的肩窩,在她倒地前收了力道,卻依舊讓她疼得尖叫。他站直身體,雙手插兜,舊校服的破洞露出細瘦的小臂,臉上的血痕讓他看起來像隻受傷的野貓,眼神卻高傲得像王。
“你……你是誰?”學姐捂着肩膀,吓得後退。何陽沒說話,隻是用腳尖踢開網兜,黑貓瞳裡映着她驚恐的臉。林小滿趕緊撿起地上的黑貓鈴铛和橘貓發卡,拽了拽何陽的袖子:“快走!”
兩人沖出倉庫時,何陽聽見身後傳來學姐的哭喊聲。他沒回頭,雙手依舊插在舊校服兜裡,臉上的血痕在陽光下泛着紅。林小滿看着他高冷的側臉,橘貓耳抖了抖:“何陽……你剛才好兇啊……”
何陽沒說話,隻是加快了腳步。巷口的風吹起他的舊校服下擺,露出的雙腿細瘦卻有力,每一步都帶着格鬥後的穩沉。他想起宋凜打架時的樣子,想起少年永遠挺直的脊背和冷冽的眼神,突然明白,有些姿态早已刻進骨子裡。
“何陽!”宋凜的聲音突然響起。少年跑過來,看見他臉上的血痕,眼神瞬間冷下來,指尖顫抖着想去碰,卻又怕弄疼他,“怎麼回事?誰幹的?”
何陽看着宋凜焦急的臉,高冷的表情瞬間瓦解,黑貓耳委屈地撇下來,尾巴(雖然現在是人型)卻想卷住對方的手腕:“哥……我……”話沒說完就被宋凜打橫抱起,少年的力道大得驚人,仿佛要把他揉進骨血裡。
“先去醫務室。”宋凜的聲音帶着壓抑的怒火,腕間銀質手鍊晃得飛快。何陽趴在他懷裡,聞着熟悉的皂角香,突然覺得,剛才的高冷和打架都像場夢,隻有此刻宋凜懷裡的溫度才是真實的。
林小滿跟在後面,橘貓耳晃着:“學長!是那個文藝委員!她想用網兜抓我們……”宋凜沒說話,隻是低頭看着何陽臉上的血痕,眼神冷得能凍傷人。何陽蹭了蹭他的胸口,小聲說:“哥,我赢了哦……我把他們都打跑了……”
宋凜的身體一僵,低頭看着懷裡少年亮晶晶的眼睛,突然笑了,眼底的溫柔像化不開的糖漿:“嗯,我的小貓最厲害了。”
陽光透過巷口的梧桐葉,照在宋凜抱着何陽的背影上。何陽看着他手腕上的舊手表,突然覺得,臉上的傷口好像也不疼了。他知道,無論自己變成貓還是變成高冷的樣子,哥哥都會找到他,抱住他,用所有的溫柔來治愈他的傷口。
醫務室的消毒水味刺得何陽的黑貓鼻直顫時,宋凜正用棉簽蘸着碘伏輕擦他臉上的傷口。少年的動作極輕,棉簽剛碰到血痕,何陽就條件反射地瑟縮了下,黑貓耳在人型狀态下雖未顯形,卻讓他後頸的絨毛根根倒豎。
“别動。”宋凜的聲音沉得像浸了水的皂角,指腹輕輕按住他的下颌。何陽盯着少年腕間晃蕩的銀質手鍊,暖爐吊墜反射的光映在碘伏瓶上,晃出細碎的亮斑——那光斑像極了昨晚月光下宋凜眼中的溫柔,可此刻卻被一層寒冰覆蓋。
“是她先拿網兜……”何陽的聲音越說越小,指尖無意識摳着舊校服上的破洞。林小滿的橘貓耳在門口晃了晃,爪子扒拉着陳墨的相機包:“學長,真的是文藝委員帶人抓貓!何陽為了護我才……”
“知道了。”宋凜打斷他,将紗布剪成貓爪形狀。何陽的睫毛猛地顫動——少年總記得他怕疼,連包紮都要剪成他喜歡的模樣。消毒水的刺痛混着皂角香襲來,他突然想起小學時被流浪狗追,也是這樣被宋凜抱在懷裡,用帶着體溫的掌心捂住眼睛。
“疼嗎?”宋凜的指尖在紗布邊緣按了按,語氣終于軟了些。何陽搖搖頭,卻在看見少年眼底的紅血絲時,尾巴(人型狀态下化作腰間的癢意)不受控制地想卷住對方手腕。他知道宋凜昨晚又熬夜改他的絨毛畫稿,此刻定是又急又氣。
“學長,”陳墨突然開口,鏡頭對準何陽臉上的紗布,“監控拍到文藝委員帶人進倉庫了。”宋凜“嗯”了聲,替何陽整理好舊校服領口,指腹擦過他鎖骨上未褪的紅痕——那是昨夜強吻留下的印記,此刻被陽光照得透明。
“哥,”何陽突然抓住他的手,“别去找她麻煩……”宋凜挑眉,黑貓瞳裡的冷意翻湧:“你的臉被劃開一道口子,讓我别麻煩她?”他的聲音不高,卻讓醫務室的空氣瞬間凝固。何陽的喉結滾動,想起宋凜為護他跟混混打架時,也是這樣不容置疑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