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滿的橘貓尾突然從門縫裡鑽進來,卷住何陽的腳踝晃了晃:“何陽,陳墨說絨毛市集有賣會發光的貓爪繃帶!我們去買……”話沒說完就被宋凜的眼神凍住。少年将紗布最後一角粘好,指尖在何陽耳後(即使人型也依舊敏感的位置)輕輕揉了揉。
“放學再說。”宋凜站起身,校服領帶松垮地挂在脖子上,“林小滿,送何陽回教室。”何陽急得想拽住他,卻被宋凜按住肩膀:“乖乖待着,别亂動。”少年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時,何陽聽見他腕間舊手表與銀鍊碰撞的聲響,那聲音像極了暴雨前的悶雷。
“他肯定去找文藝委員了!”林小滿的橘貓耳抖成篩糠,“上次有人撞掉何陽的貓耳發帶,學長可是把那人的籃球架都拆了……”陳墨推了推眼鏡,鏡頭掃過何陽臉上的貓爪紗布,默默調出監控錄像——畫面裡,宋凜正堵住文藝委員的去路,眼神冷得像臘月的冰。
午後的陽光曬得課桌椅發燙,何陽趴在桌上,指尖一遍遍描摹宋凜留下的貓爪紗布。林小滿的橘貓爪扒拉着他的胳膊:“何陽,你說學長會不會把人打住院啊?上次你被籃球砸到,他可是……”
“他不會。”何陽突然坐直,黑貓瞳裡閃着笃定的光,“他知道我不喜歡血腥味。”話音剛落,教室門被推開,宋凜站在門口,校服袖口沾着半片落葉,指關節卻泛着不自然的白。何陽的心跳漏了一拍——少年從不允許自己身上沾到不屬于他的痕迹,除非……
“過來。”宋凜的聲音聽不出情緒。何陽跟着他走到樓梯間,剛想問什麼,就被按在牆上。少年的鼻尖蹭過他臉上的紗布,皂角香混着一絲若有若無的鐵鏽味襲來:“還疼嗎?”
“哥,你是不是……”何陽的指尖觸到他袖口的褶皺,那裡藏着片撕碎的魚幹包裝紙。宋凜沒回答,隻是低頭,在紗布邊緣的空隙處印下一個輕柔的吻。溫熱的唇瓣擦過傷口邊緣,讓何陽的後頸絨毛瞬間炸開,人型狀态下化作細密的戰栗。
“以後再遇到這種事,”宋凜的聲音悶在他頸窩,“第一時間喊我,聽到沒?”何陽的黑貓瞳濕潤了,他想起倉庫裡揮來的網兜,想起宋凜此刻指尖殘留的微顫,突然覺得臉上的傷口疼得厲害。他用力點頭,尾巴(人型狀态下化作腰間的暖意)卷住宋凜的腰。
“知道文藝委員為什麼抓貓嗎?”宋凜替他理了理舊校服領口,指腹擦過他唇瓣,“她說看你跟林小滿變成貓時……很可愛。”何陽的臉“唰”地紅透,黑貓瞳裡閃過羞惱:“那她也不能……”
“嗯,”宋凜打斷他,指尖在他耳後輕輕按揉,“所以我讓她明白,有些‘可愛’隻能我看。”少年的眼神恢複了平日的溫柔,卻在何陽看不見的角度,閃過一絲不容置喙的占有欲。何陽蹭着他的掌心,突然覺得,臉上的貓爪紗布也變得溫暖起來。
放學的鈴聲響起時,何陽的貓爪紗布上多了顆宋凜貼的星星貼紙。林小滿的橘貓耳晃到他面前,爪子遞過袋發光繃帶:“學長讓我給你的!說晚上給你換……”陳墨跟在後面,默默拍下何陽臉上的貼紙——那星星貼紙,和宋凜校服内側繡的“陽”字同款。
“哥,”回家的巷口,何陽突然停下腳步,黑貓瞳映着夕陽,“你剛才……是不是把她的小魚幹全扔了?”宋凜側頭看他,耳尖微不可察地紅了:“嗯,順便讓她知道,我的貓隻能我喂。”
何陽的心跳猛地加速,他看着宋凜腕間的舊手表,指針正指向他們初遇的時刻。巷口的暖爐燈亮起,照得兩人影子交纏,何陽臉上的貓爪紗布在微光中閃着柔和的光。他知道,那紗布下不僅是道傷口,更是宋凜用溫柔和占有刻下的絨毛吻痕。
暮色漫過巷口時,何陽的貓爪紗布在暖爐燈下泛着微光。他蹲在絨毛信箱前,尾巴尖卷着宋凜送的星星貼紙,正往信封上貼——那是給外婆的信,畫着戴貓爪繃帶的黑貓耳少年,旁邊的銀漸層貓舉着發光的小魚幹。
“在寫什麼?”宋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指尖輕擦過他臉上的紗布邊緣。何陽的黑貓瞳亮晶晶的,舉起信封晃了晃:“給外婆看我的新繃帶!她說貓爪形狀的傷口會招來好運……”話音未落,尾巴突然掃到信箱底部的暗格——那裡藏着他去年夏天撿到的魔法郵票,印着會發光的貓爪圖案。
“哥,你看這個!”何陽扒出郵票,星光墨水在暮色中閃爍。宋凜接過郵票,指尖觸到背面的絨毛塗層,突然想起市集老太太說的“星光郵票能寄給最想念的人”。他看着何陽臉上的貓爪紗布,喉結滾動:“想寄給誰?”
“當然是……”何陽的話被突然響起的貓薄荷鈴铛打斷。林小滿的橘貓耳從圍牆外翻進來,爪子舉着張熒光便簽:“何陽!陳墨拍到文藝委員轉學了!她書包裡全是被撕碎的貓爪貼紙……”
宋凜的眼神暗了暗,不動聲色地将星光郵票塞進何陽掌心。何陽卻沒注意,隻顧着拽住林小滿的袖子:“真的嗎?那她會不會……”“不會再有人抓你了。”宋凜替他扣好校服領口,指腹在他鎖骨上的舊疤處停頓——那是他初中時為護何陽留下的,此刻與臉上的新傷遙遙相對。
夜風漸起時,何陽趴在暖爐邊畫絨毛日曆。最新頁上,他用星光墨水描出宋凜替他貼紗布的場景,少年的指尖泛着柔光,旁邊寫着:“哥哥的吻比魔法藥膏還靈。”宋凜坐在他身後,替他梳理被風吹亂的發絲,腕間舊手表的指針劃過九點十五分——那是何陽往常犯困的時刻。
“哥,”何陽突然轉身,黑貓瞳映着暖爐火光,“星光郵票能寄給未來的我們嗎?”宋凜的動作一頓,看着他掌心的發光貓爪,突然想起多年前的雨天,藍傘下的少年也曾這樣問他:“哥哥,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嗎?”
“能。”宋凜接過郵票,貼在何陽畫好的信封上,“隻要寫上‘給十年後的絨毛與暖陽’。”他的指尖在信封上畫了個隐形的暖爐圖案,那是隻有他們懂的絨毛密語。何陽的尾巴卷住他的手腕晃了晃,星光郵票的微光映得貓爪紗布發亮。
深夜的月光爬上窗台時,何陽的紗布被宋凜輕輕揭下。傷口已結痂,在月光下泛着淡粉色,像極了他掌心的貓爪胎記。宋凜的指尖懸在傷口上方,突然俯身,在結痂處印下一個極輕的吻:“還疼嗎?”
何陽的黑貓瞳瞬間濕潤,他想起白天宋凜堵住文藝委員時,指關節泛白的模樣,想起少年袖口藏着的魚幹包裝紙碎片。他猛地抱住宋凜,把臉埋進對方頸窩:“哥,以後别再為我打架了……”
“好。”宋凜的聲音悶在他發頂,掌心在他後頸的絨毛處輕輕按揉,“但有人欺負我的小貓時,哥哥必須在。”他的語氣不容置疑,像極了絨毛日曆裡永遠挺直脊背的銀漸層貓。何陽蹭着他的鎖骨,突然覺得,結痂的傷口也變得溫暖起來。
淩晨的絨毛信箱突然發出微光,何陽睡前塞進的星光信封正被一道光束托起。郵票上的貓爪圖案閃爍着,與宋凜腕間的銀質手鍊遙相呼應。林小滿的橘貓耳在隔壁窗台晃了晃,爪子捅了捅陳墨:“你看!何陽的信發光了……”
陳墨推了推眼鏡,鏡頭對準升空的信封:“星光郵票的魔法啟動了。”光束中,信封上的畫漸漸活動起來——戴貓爪繃帶的黑貓耳少年被銀漸層貓抱在懷裡,暖爐火光跳躍,旁邊的鹦鹉正喊着“宋凜是大笨蛋”,卻被貓爪輕輕捂住了嘴。
何陽在睡夢中咂了咂嘴,黑貓耳蹭着宋凜的胸口。少年的掌心覆在他臉上的結痂處,像護着全世界最珍貴的寶物。宋凜低頭看着他熟睡的臉,想起白天何陽打架時高冷的模樣,突然笑了——他的小貓啊,明明怕疼得掉眼淚,卻總在保護别人時露出尖爪。
“何陽,”宋凜輕聲喚着,指尖劃過他唇瓣,“十年後的我們,也要像現在這樣。”窗外的星光落在絨毛信箱上,與信封上的魔法郵票交相輝映,仿佛在見證這個關于絨毛與暖陽的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