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綠川先生的一部分暗示和佐島加奈理自己的推理下,她判斷安室先生很有可能是在救出梶原先生的過程中被犯罪組織的人逮住了,又因為失去記憶形迹可疑被迫失去自由。
基于此,佐島加奈理認為自己有必要提前找到安室先生,他現在的情況單獨行動其實很危險。
松田陣平被拒絕之後也沒說什麼,他點了點頭,拿出車鑰匙直接轉向停車場的方向,不算大聲的嗓音懶洋洋随風飄過來送了一句話,“少亂跑啊,我可不想再接到新的報案了。”
……
安室透最後給風見發送了一封郵件後,就将手機靜音扔進了路邊的廢舊衣物回收箱。
在他前方不遠處,有兩個黑衣男子正一邊一個架着昏迷狀态的西裝男子,躲避着監控攝像頭行走着。
“真是倒黴,金井你最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為什麼連敲暈一個人這種小事都做不好啊!這個家夥半路突然跑出去真是吓到我了,這件事要是辦砸了可不好交代。”
被抱怨的“金井”是右邊個子較高的男人,他的後腦勺上有一個形狀明顯的瘢痕,被同伴責怪以後他不滿地小聲嚷嚷起來,
“誰知道他為什麼醒着,我敲他的時候還怪他太結實了呢!沒見過頭這麼硬的人!而且我們不是又給他抓回來了嗎,又沒有人發現你幹什麼這麼緊張……”
左邊的矮個子男人壓着嗓子咒罵了一句,“你知道個屁!這個任務可不是田邊大人發布的,是幫派裡的‘那個人’!要是沒搞好,指不定我們就像阿良那樣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金井大驚失色,他怒道:“什麼?!你之前沒有告訴我……混蛋,你之前怎麼不早說!”
安室透謹慎地隐匿着自己的身形,不斷變換着自己的走位,一邊躲開監控一邊躲避兩人東張西望的視線,默不作聲地将兩個人的對話聽了個一幹二淨。
他也由此才明白為什麼明明自己在千田宅查探十幾分鐘後出來還能再路上遇到這兩個人。
果然他沒有猜錯,當初從宅子裡出去的其實有三個人,如今中間那個失去意識的西裝男子很有可能就是聯絡不上的梶原瑛介了。
從兩個黑衣男子的對話裡安室透很敏銳地判斷出他們言談間驚懼的“那個人”一定是組織裡某個厲害的家夥,所以考慮到接下來事情的複雜性,安室透選擇暫時稍作安排然後扔掉手機。
——這也就導緻了後面失聯人數加一的混亂情況。
不過至少現在,安室透雖然失去了混迹組織的三年經驗,但是他依舊對組織的人的做事方法十分了解。
再加上牽涉到泥慘會的這家賭場他也記憶猶新(他們這種經營模式在三年以内很難有什麼太大變動),所以除非意外發生,救一個人出來并不算什麼難事。
生理年齡26但卧底經驗暫時為一年的安室透謹慎且順利地一直将三人跟到了賭場附近的一家倉庫後面。
期間為了給風見一個接管查案的理由,安室透還在壽福寺旁邊的小巷子裡故意扔了一枚彈殼。
隻要風見及時趕到并收集這枚“證物”,就可以以“涉及惡性的事件”為理由将千田女士和梶原先生的失蹤案轉移到公安辦理。
——這也是對不了解黑衣組織與泥慘會勾結的具體情況的捜查一課成員的保護。
但是隻有三年前記憶的安室透隻知道風見裕也是他的聯絡員,卻不知道在三年卧底任務期間他的職務随着自己一起水漲船高,手裡也多了很多其他的工作。
以至于等風見裕也開完會趕過來的時候那枚證物“彈殼”早就被松田陣平發現并拾走了……
在這種陰差陽錯下,安室透的後續安排完全沒有銜接上,當下他獨自一人跟到了這家倉庫後面,兩個疑似黑衣組織外圍成員的家夥摸出鑰匙開門進去,然後将梶原瑛介五花大綁扔在裡面。
倉庫沒有窗戶,通風管道太過于狹小,要想進去隻能從正門走。
等那兩個人離開後,安室透環視倉庫正門附近并沒有發現異常,也沒有人員經過,于是他像之前在千田宅那樣掏出自己的随身小工具想要撬鎖——
有個人冷不丁地從拐角另一邊走過來。
“安室先生……唔唔唔!”
佐島加奈理的臉被捂得扭曲變形幾欲飙淚,她想奮力掙紮但是又恐動靜太大驚動别人,以至于隻能猛掐安室透的手。
神經緊繃、突襲來人的金發青年定睛一看,詫異地松開手。
“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