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許今日沿街不停的巡邏,晚上又在這裡值守,沒有一絲松懈。雖下人有意讓他回府休息,但他拒絕了。
姜家剛有了被陛下啟用的苗頭,京城若在姜家手下再次出事,怕是會惹得陛下大怒,認為姜家不可托付,姜家眼下不能失勢,聶家已經倒了,若姜家再倒......姜知許想都不敢想。
姜知許不知疲倦般守在這裡。
忽而看到了一個不遠處帶着紅狐面具的兒郎似是在街邊手中拿着燈籠猜字謎,見他一手一隻紅色小燈籠,看完後嗤笑“老闆,你這些字謎太容易猜。”
聶千嶼放下燈籠,負手立在小攤販前。
“呦,公子口氣不小,我這字謎一向不重複,去年放過的字謎,今年絕不再用。你竟說我的好猜?”
“店家,不重複和不好猜可不是一回事!我隻是說你這字謎太簡單。”聶千嶼搖了搖頭。
一衆人被吸引了過來“不知公子是有什麼新鮮的字謎倒是講與我們聽聽?”
這老闆看着這人要砸招牌,忙上去說道“哎哎哎,你别在這吵嚷,在我們店門口砸我們招牌。我們如何做生意!”
“欸~老闆”聶千嶼掏出一小錠銀子,在這老闆眼前晃了晃。“今日高興,并非刻意砸你招牌。相逢即是有緣!今日與諸位在此隻圖一樂。”
老闆見了銀子,直了眼,忙收起來揣進了口袋,這可頂得上他一天的收入了。
“爺,爺,您随意!”老闆面上堆笑道。
底下衆人見此也來了興緻,紛紛叫嚷“快說,是什麼字謎啊。”
聶千嶼潇灑一個轉身,擡高了聲音“好!我就放下此謎,諸位可要好好想想!此錠銀子權當獎勵。”随即又掏出一錠銀子放到了店家桌子上。
“大大小小,跳跳跑跑,一個吃人,一個嚼草。打一個字。”
“嗯這......”衆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人群議論紛紛不知這謎底是什麼。
“吃人吃草......這......”
“吃草的好猜,這什麼東西吃人呐?”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謎語,該不會是他自己瞎想的吧。”
聶千嶼不緊不慢,輕笑了下,“欸~猜不出就是猜不出,怎能說我是瞎想的!”說着還瞟了下不遠處的姜知許,見他坐在馬上早已經被吸引了過來。
馬上幾位官兵看着這俏兒郎吊兒郎當的樣子也笑了起來“這人怕不是來搗亂的,穿的倒是人模狗樣的。”
姜知許緊握着缰繩,原本空洞的眼睛泛起了一絲亮光。
邊境軍人不拘小節,從未注重過衣着打扮。
在幽州時,姜知許日常服飾,不是黑色就是灰色,從未有過新鮮花樣。
姜夫人常念叨,明明十來歲偏穿的像個老頭子,我兒如此風姿,當穿些亮堂衣裳來襯一襯。
于是那年姜知許生辰,姜夫人特為他裁了一身明粉色的雲錦長衫,并告誡他那天必須穿上。
他雖想拒絕,奈不過母親苦勸。最後不得已妥協了,心中暗想穿一天應付了母親了事。
那日傍晚他和聶千嶼相約賽馬,在見着他一身明粉時,聶千嶼張大嘴巴竟是呆住了。
姜知許打量着自己這身衣服,也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随後輕咳一聲道“怎麼?可是被你姜哥的風流倜傥迷住了眼?”
聶千嶼登時捧腹大笑,邊笑還邊說着“知許你知道嗎?”
“我最近學了個字謎正适合你!”
“什麼?”姜知許收了手中的畫扇,輕敲了下她的額頭,嗔怪道“笑什麼笑!不許笑!”
“大大小小,跳跳跑跑,一個吃人,一個嚼草。”
姜知許思緒收回,視線又歸到了那少年人的身上。
“猜不出來吧!猜不出來就對了!這謎底,我寫到這張紙裡。我呢,就給店家一個人看。若有人猜得出,這錠銀子就是誰的。”聶千嶼朝衆人揮了揮手裡的紙條,遞給了店家,随後擡腳揚長而去,走前回望了一下馬上的姜知許。
姜知許按捺住心中的洶湧,暗暗觀察了下左右,不動聲色的下了馬。“我去看看那人在搞什麼名堂,你們在這守着。”
這幾個官兵以為自家将軍也對那謎底起了好奇,在馬上沒動,隻是伸長了脖子看。
姜知許身着軍甲走到那裡,原本猜字謎的衆人見了官兵畏懼不已,紛紛閃了開,讓出一條路。
人群中有幾個膽大的開口道“将軍莫不是也好奇那謎底?”
姜知許側頭和善的笑了笑“是啊,這謎語聽着稀奇,我倒是也想猜上一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