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紛紛揚揚的雪花悄然停歇,暖烘烘的暖陽不知何時破雲而出,給整個世界都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 。
任柔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着内心的忐忑,換上整潔的保姆服,腳步匆匆地朝着後廚奔去。
剛踏入後廚,熱氣裹挾着食物的香氣撲面而來。
裡頭的人都在各自忙碌,切菜聲、翻炒聲交織成一曲熱鬧的廚房交響樂,根本沒人注意到門口站着的任柔。
她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雙手不自覺地揪着剛換好的保姆服,顯得手足無措。
王大廚戴着塑料手套,正熟練地清洗着黃瓜。不經意擡眼,他就看到了門口的任柔,瞬間想起王媽臨走前交代今天會有新人來的事兒。
“你就是王媽介紹來的吧?來,把這盤烤肉端到後花園去,少爺和他的朋友們正在那兒聚餐呢。”
任柔順着聲音看了過去,隻見王大廚露着和藹的笑容,擡手示意她過來,手上的水珠順着手套滴答滴答的落到了地上。
她連忙點頭大步走了過去,穩穩地接過了裝着烤肉的白瓷盤子,依照指示往後花園走去。
*
剛進後花園,任柔的視野就豁然開朗。
她一眼就瞧見後花園的草坪上支着的燒烤架,而周圍簇擁着一群青春洋溢的少年,草坪上絲毫不見雪的痕迹。
她心中感歎,不虧是富人家,冬天了草坪還這麼綠綠匆匆像夏天似的。
突然,人群裡,一頭耀眼紅毛的男人吸引了任柔的視線。她看着看着,莫名覺得眼熟,腦海裡迅速閃過不久前的險些被男人撞到的一幕,心中頓時湧起一股無名火。
這可不就是這個沒素質的家夥,騎摩托差點撞到自己!
看來她以後要受不少苦了。
任柔在心裡默默吐槽,低下頭,加快腳步朝着燒烤架的地方走去。
越靠近,她耳邊傳來的交談聲愈發清晰。
“小歌歌,我說你也是,就一個女人,何必這麼執着呢?還被個女人砸傷了,幸虧你哥不知道,不然你可就慘咯!”
“就是啊,周小少爺,過不了多久你就要和蘭家那位結婚了,也該收收心啦!”另一個低沉些的男聲跟着勸道。
任柔聽着這些話,心裡猛地“咯噔”一下,怎麼這些内容聽起來這麼熟悉?
正疑惑間,眼角餘光瞥見一道毛茸茸的黑影如閃電般從旁邊蹿出,猛的撲向她的方向。
她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一隻黑色的狼犬狠狠撲倒在地,身子撞進柔軟的草坪上,鼻尖充斥着狗狗身上特有的氣息。她驚恐地瞪大雙眼,一擡頭,便對上了一雙幽藍如寶石般的眼瞳。
這居然是條狼犬!
任柔大腦瞬間空白,心髒狂跳不止。
狼犬似乎格外興奮,尾巴搖得像螺旋槳似的,還伸出濕漉漉的舌頭,熱情地舔着她的臉。周圍的喧鬧聲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吸引,齊刷刷地投向這邊。
就在這時,一道帶着幾分懶散的冷呵聲傳來:“rose,滾過來!”
rose原本歡快搖着的尾巴瞬間垂了下去,低聲嗷嗚了兩聲,乖乖跑回周歌身旁,親昵地蹭着他的腿。
可任柔卻如遭雷擊,這聲音……熟悉的讓她險些窒息。
她僵硬的擡頭,視線直直對上不遠處的男人。
暮色将草坪染成蜜金色,周歌懶散的倚在椅子上,骨節分明的手指夾着煙,煙灰簌簌落在炭烤架騰起的煙霧裡,相較于前幾日那次猝不及防的重逢,此刻的他,周身似乎都萦繞着一股讓人難以靠近的冷意。
或許是她的目光太過直白,周歌轉過頭懶散的眸光直直投來投來,下一瞬,她明顯看到男人的眸子閃過一絲陰鸷的偏執。
男人把煙甩下,用鞋狠狠地碾滅了煙頭,大步流星的向她走來,那模樣陰沉的可怕。
任柔的大腦瞬間亂成一團麻,無數個疑問瘋狂地冒出來: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
“你這蠢狗,一見到漂亮姑娘就往上撲。不過小歌歌,我在你家可從沒見過這位小保姆啊,你家啥時候招來這麼标緻的人?”賀京書一邊揉着狼犬的腦袋,一邊攔住周歌,帶着幾分玩味的眼神打量着正狼狽從地上爬起來,神情慘白的任柔 。
“賀京書,别叫我小歌歌,惡不惡心。”周歌被迫停下步伐,眉頭緊緊皺起,臉上寫滿了嫌棄,語氣裡的厭煩不加掩飾。
賀京書識趣地擺擺手,他心裡清楚,周歌這是真有點惱了,便不再繼續拱火,放開了攔住周歌的手,“行行行,我不說了。”
周歌沒有阻擋後,下一秒便大步朝着任柔走來,每一步都踏得沉穩有力,氣勢逼人。
任柔隻覺得心髒都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識地轉身想跑,腦海中瘋狂閃過一個念頭:現在逃跑,成功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
眨眼間,周歌就站在了任柔面前,他微微低頭,漆黑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她,裡面翻湧的情緒濃烈複雜,讓任柔愈發慌亂。
“任柔,原來我哥說新來的保姆就是你啊,怎麼,見到我,你不開心嗎?”周歌的聲音低沉,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壓迫感,在這略顯嘈雜的後院裡,卻能夠清晰地鑽進任柔的耳朵裡,震得她心頭一顫 。
她轉身就往出口跑去,那模樣決絕的甚至連周歌都沒反應過來,誰知還沒轉過身就被男人從身後大力的拽了回去。小身骨子猛的撞到了周歌堅硬的胸膛上,周歌目光像是獵人看到了獵物一樣,狠狠的拽住了她的胳膊把人往懷裡帶。
身子抖的不像樣子,她啞着嗓音發出祈求:“放過我吧……”那聲音在空曠的庭院裡回蕩,卻得不到絲毫憐憫。
周歌扯着她手腕的力道幾乎要碾碎骨頭,“怎麼不還手了?”他俯身時混着煙味的呼吸噴在她泛紅的耳尖,“前天拿酒瓶砸我的狠勁呢?現在裝鹌鹑給誰看?”
晚風卷着烤肉焦香掠過草坪,周歌骨節分明的手指死死扣住任柔腕間。
賀京書正舉着烤串的手僵在原地,回過頭就看見了向來玩世不恭的周家小少爺像拎隻野貓般拖着女傭人往前廳方向走去,徒留下他們這群吃瓜群衆目瞪口呆的立在原地。
任柔的指甲深深掐進周歌的手背,劃出五道蜿蜒的血痕。她的腳踝不斷踢打周歌的小腿,廉價的小白鞋蹭過他黑色運動褲留下污漬,可她的這些掙紮,卻隻換來男人更兇狠的攥握。
周歌單手将她整個人提起,另一隻手扣住她胡亂揮舞的手腕,肌肉線條在衛衣下緊繃,任她如何反抗,都像陷入蛛網的飛蛾,越掙紮束縛得越緊。
最後她被男人拖拽着甩進大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