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的床面驟然下陷,任柔後背撞上床頭的瞬間,周歌帶着煙草氣息的陰影将她徹底籠罩。
後背傳來的悶疼,讓她渾身顫抖,但她卻倔強地強忍着不讓自己發抖,直直地盯着周歌。
那模樣徹底激發了周歌的心低的怒意,他居高臨下地看着任柔,溫熱的大手壓住她的手腕。
他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怎麼,還幻想着這次能逃走?”
男人的話落後,那雙鷹眸死死的盯着她,期待着女人能夠如他渴望的那樣露出崩潰痛苦哀求的模樣,可是沒有。
任柔倔強的偏過頭,天鵝頸繃得筆直,想要躲開那道如芒在背的視線。
男人手掌驟然扣住她的下颌,帶着薄繭的指腹用力碾過她白皙的肌膚,轉瞬就在她雪白的臉上烙下绯紅的指痕,狼狽又刺眼。
周歌低笑出聲,聲線裡裹着化不開的惡意,修長的手指捏着她泛紅的臉頰左右搖晃:“任柔,瞧瞧你現在的樣子,躲了這麼久,最後不還是得乖乖落到我手裡?“
任柔絕望的閉上了眼睛,眼角劃過一絲淚痕。
周歌督見她絕望的樣子,總算是滿意的松開桎梏,像是認定了任柔不會逃跑般,伸手準備拽掉衛衣。
刹那,站起來的男人陰影如潮水般漫過任柔蜷縮的肩頭。
高大的身形投下密不透風的穹頂,将她徹底裹進黑暗的漩渦。
而這轉瞬即逝的桎梏松動,恰似困獸掙脫鐵鍊的契機。
任柔瞥見半敞着的浴室門,她抓住機會猛的紮頭,趁男人還未反應過來以最快的速度跑進就近的浴室。
在男人大步追來時,她手忙腳亂的鎖上了門,門被鎖上的瞬間,她才感覺緊繃的神經放松了下來。
擡眼間卻見浴室最深處,白瓷浴缸散着珍珠般的冷光,水面漂浮的玫瑰花瓣随着漣漪輕顫。
磨砂玻璃門在熱氣蒸騰下愈發模糊,仿佛随時會被灼熱的呼吸聲碾碎,将這方狹小空間裡的秘密盡數暴露。
任柔濕漉漉的長發淩亂地貼在臉頰,後背抵着冰涼的瓷磚緩緩滑落,蜷縮在洗輿池旁邊時,膝蓋上的舊傷疤蹭到粗糙的地面,刺痛混着恐懼一同襲來。
“開門!”周歌的低吼裹挾着怒意穿透門闆,劇烈晃動的門把發出刺耳的聲音像是在敲着任柔緊繃的神經。
任柔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吓了個激靈,蜷縮成小小一團,水霧朦胧的鏡面映出她蒼白如紙的臉,睫毛上凝結的水珠不知是汗還是淚。
怒吼過後周歌卻瞧見磨砂材質的門後,女人的身影紋絲未動,心中怒氣愈發的暴躁。
“所以,任柔,你以為破門真的能擋的住老子嗎?”
未聽到他想要的回複,周歌索性放棄了敲門,直接改成猛踹玻璃門。
此刻玻璃門在撞擊下發出脆弱的嗚咽,仿佛随時會化作破碎的玻璃渣,将她徹底吞噬。
任柔顫抖的蜷縮着,滾燙的淚珠順着膝蓋蜿蜒而下,在冰涼的瓷磚上暈開深色水痕,胸腔裡翻湧地是壓不住的恐懼。
門最終被男人的蠻力踹開,玻璃“砰”的一聲碎掉,混着污漬散落在地上。
任柔還沒來得及起身,後腰就被手臂箍住。
她跌進散着冷氣的浴缸,水花轟然炸開,本來毫無欲望的保姆服被打濕緊貼着肌膚,勾勒出令人窒息的曲線。
“老子問你還跑嗎?真特麼是給你臉了是嗎?”周歌眸子裡滿是狠戾。
任柔掙紮着要爬起來,卻被男人直接掐着肩膀按回水裡。
冷水灌進鼻腔的窒息感讓她劇烈咳嗽,被拽出水面後,濕透的長發黏在慘白的臉上,更襯得那雙杏眼水霧朦胧,可她卻咬緊牙關露出倔強的樣子未落一滴眼淚。
周歌見狀突然獰笑一聲,将她拽到面前惡劣的嘲弄着,“任柔,老子最讨厭的就是你這副犟樣了。”
話落,他大手一拽露出小麥色的腰,裸露的腹肌在氤氲水汽中若隐若現,凸起的線條像是精心雕琢的雕塑。
他随手扯下毛巾甩在她臉上,看着任柔受驚的模樣,薄唇勾起一抹惡劣的弧度:“愣着幹什麼?不是不想當老子的女人,就想當下賤的保姆嘛?”滾燙的手掌覆上她冰涼的手背,“現在,用這雙手,給這裡擦幹淨。”
鏡子被蒸騰的水霧沾染變得模糊不清,唯有隐約的倒影印在上面,隻見女人拿着毛巾動作親昵地在男人的後背擦拭着。
任柔望着虛掩的浴室門,冷風卷着寒意灌進來,像極了她此刻涼透的心。
周歌顯然算準了她不敢逃,畢竟那份提前預支十萬塊的保姆合同,早已把她困在了比深海更可怕的深淵裡。
指腹擦過他溫熱的皮膚時,任柔指尖發顫,她垂眸咬住唇,骨節因用力泛着蒼白。
水汽裹着沐浴露的香氣愈發濃烈,卻蓋不住胸腔裡翻湧的酸澀。
任柔機械地重複擦拭動作,看着水珠順着他脊椎的凹陷蜿蜒而下,在浴缸底部彙成蜿蜒的水流。
周歌慵懶地倚在浴缸邊緣,一米九的身形蜷着仍占滿大半空間,松垮的運動褲堪堪挂在胯骨,緊實的腰腹肌肉在水汽中泛着蜜色光澤。
任柔一不小心就想起了高中上遊泳課時,周歌總穿着個泳衣泳褲在她面前瞎晃悠耍帥的模樣。走神間力道不自覺變輕,周歌發出一聲不滿,手猛地攥住她手腕:“怎麼?才開始就裝模作樣?”
他故意湊近,呼吸掃過她泛紅的耳尖,“留着力氣想幹什麼?等晚上伺候别的男人?”
任柔渾身一顫,毛巾重重擦過他的後背:“沒有!”掌心傳來的溫度燙得她眼眶發酸,她甚至想現在立馬就辭職,可想到醫院裡等着救命錢的奶奶,指尖又不得不死死按住毛巾,将所有委屈都揉進這具滾燙的軀體裡。
周歌嗤笑一聲,手指狠狠掐住她纖細的手腕,輕而易舉就将人拽進浴缸。水花四濺間,溫熱的水珠順着她濕透的發絲滑落,在泛紅的眼眶裡凝成搖搖欲墜的淚滴。
周歌的呼吸陡然加重,胸腔裡翻湧着莫名的煩躁。他伸手扣住她後頸,強迫她與自己對視:“怎麼?裝啞巴?你就這麼不想跟老子講話嗎?”
女人蜷縮在浴缸角落,睫毛上挂着細碎的水珠,無聲滑落的淚水在蒼白的臉頰上劃出兩道水痕,那雙總是倔強清亮的杏眼此刻蒙着層水光。
任柔死死咬住下唇,沉默徹底點燃了周歌的暴戾。
他猩紅着眼将人狠狠抵在浴缸邊緣,青筋暴起的手掐住她的咽喉:“我讓你說話!”
任柔漲紅的臉因窒息泛起詭異的绯色,喉間發出破碎的嗚咽。
可即便如此,她依然固執地緊抿嘴唇,仿佛這樣就可以抵消男人對她的羞辱,倔強的眼神像是要将所有委屈都咽進肚子裡。
周歌青筋暴起的太陽穴突突跳動,像是被什麼刺痛般驟然松開手。
他高大的身軀突然頹唐地往前傾倒,滾燙的額頭重重抵在她濕透的胸口,呼吸灼熱又紊亂:“任柔,你可憐可憐老子成不成?”
突然變的卑微的男人讓任柔渾身僵硬,剛要偏頭躲開,餘光卻瞥見浴室門外的景象。
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站在大敞着門的盡頭,深不見底的黑眸冷冽的注視他們,不知道已經看了多久了。
任柔的指尖猛地蜷縮進掌心,慌亂地别開臉,卻仍能感受到那道視線如同實質,帶着上位者俯視蝼蟻般的漠然,将她此刻的狼狽與脆弱盡數碾進塵埃。
後背貼着浴缸的瓷磚泛起寒意,方才還滾燙的空氣突然變得窒息,連周歌紊亂的呼吸聲都在此刻變得遙遠。
任柔被刺激的劇烈掙紮着帶起大片水花,周歌鐵鉗般的手臂驟然收緊,下意識以為她是在拒絕他,猛地将她纖細的腰肢桎梏在懷中:“為什麼連這點要求都不能答應我,任柔?”
質問的語氣架得她上下兩難半晌沒說話,周歌蹙起的眉頭卻在觸到她蒼白如紙的臉色時陡然頓住。
“有......有人在看。”任柔别開臉,睫毛上還挂着未幹的水珠,指尖死死摳住浴缸邊緣。那種被無形目光穿透的寒意,讓她連聲音都染上了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