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與其的呼吸凝滞，指節抵在眉心，像是在壓抑某種即将失控的情緒。他的後背還殘留着師父懲戒的鞭傷，那是他第一次因為“動凡心”受罰——可此刻，他滿腦子隻有慕思然那雙通紅的眼睛。

他不在乎她會不會生氣，不在乎她會不會罵他變态，他隻在乎——她能不能哭出來，能不能别再這樣，安靜得像是要把自己熬幹。

淩晨三點，慕思然踹開他房門的瞬間，魏與其幾乎是瞬間驚醒。他的手機還在播放那段錄音——葬禮上的《卡農》，混着芝麻的嗚咽和他那句被消音的“别哭”。

熒藍的光映出她挂着淚痕的臉，魏與其的心髒像是被狠狠撞了一下。他看着她顫抖的指尖，看着她通紅的眼眶，突然伸手擒住她的手腕，一把按向自己的胸口。

“你聽——”他的嗓音沙啞得不像話。

慕思然的掌心貼在他的心口，那裡跳動的頻率與錄音裡的琴聲完美重合。魏與實的指節輕輕擦過她的眼角，拭去一滴将落未落的淚。他的眼神沉得像是能吞噬一切的黑洞，卻又溫柔得讓人心顫。

“魏與其……”她的聲音帶着哭腔。

他閉了閉眼，突然一把将她拉進懷裡，下巴抵在她的發頂，手臂收緊到幾乎讓她疼痛的地步。

“哭出來。”他低聲命令，嗓音卻啞得像是哀求，“……求你。”

菌絲将兩人的手機纏繞成連體，同步更新的鈴聲界面顯示着「思然專屬（禁止删除）」。慕思然的淚砸在屏幕上，與魏與實掌心的血交融成新的四葉草——像是命運終于給了他們一個，可以光明正大相擁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