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旁,慕思然将斷裂的腰帶拆解成二十四股細繩。火光在她指間跳躍,像在演奏某種無聲的樂器。
魏與其蹲在她身後,用匕首削制木扣,木屑落在她發間像細小的星星
她将露出的信紙碎片重新塞回編織結構,每一折都藏進一個未完的句子
當他伸手撥開她頸後的碎發時,發現那裡有粒微小的黑痣,形狀像未完成的音符
斷裂不是終結,而是記憶的重組。就像森林裡倒下的古樹,會在腐朽處開出新的花。那些被重新編織的誓言,比原先更加堅韌,因為每一道經緯裡都縫進了劫後餘生的月光。
驢友遞來熱茶時,他背包上的指南針突然瘋狂旋轉。魏與其盯着那枚晃動的指針,突然想起慕父實驗室牆上那張失蹤的地圖,邊緣處就标注着"磁場異常區"。
完成的手鍊在黎明時分戴上了魏與其的手腕。二十四股繩糾纏成螺旋狀,像條微型銀河。
第一縷陽光照在木扣上時,隐約顯出裡面嵌着的四葉草标本——那是慕思然昨夜偷偷塞進的,來自她父親最後的研究筆記。驢友告别時,那枚指南針突然穩定下來,指針不偏不倚地指向北方山谷,那裡有片未經标注的藍莓叢。
有些方向不需要指南針确認,就像此刻他手腕上纏繞的,不僅是編織的繩結,更是所有未說出口的"我在這裡"。當山風再次吹亂她的劉海時,魏與其突然明白,真正的救生索從來不是那條腰帶,而是她始終如一的、接住他每一句話的眼神。
驢友遺落的登山杖底部,沾着某種罕見的藍色泥土。慕思然彎腰撿起時,藏在手鍊裡的四葉草标本突然滲出一滴樹脂,正好滴在那塊泥漬上,形成完美的琥珀狀。